接下去的事情,出奇的顺利。
白前吩咐人去库里取了一颗“还清丹”,用水化开后给朝宁喂了下去,只消片刻,朝宁便清醒过来。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沈雀欢从嫌疑人,变成了当事人,由靖安王府的护卫,护送进宫,向大理寺陈述当时的情形。
此后,太后代皇上召见沈雀欢,略作询问,赏赐一株上等人参,便把她放出了宫。
承平侯长随刘福山亲自驱车将她接回了府中,承平侯以及大房老爷、三房老爷、四房老爷齐聚书房,询问沈雀欢至深夜,并责令她十日禁足。
四更末,五更初,尘嚣落尽。
雏云阁正屋却是灯火通明。
沈雀欢穿着家常海棠色绣花好月圆图的锦袄,端坐在黄杨木的贵妃榻上。手中的青玉茶盅已经感觉不到热度,茶叶在碧青的水蕴中晃来晃去,一如她此刻看着堂前三人的心情。
廖妈妈、邓奉,垂首而立,初雯跪伏在堂前。
她抽抽泣泣的将赤狐轻裘的来历说明白后,沈雀欢已经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
窗外刮起了风,雪沫子拍在窗棂上噼啪响,衬得初雯的呜咽声,心底生寒。
这算是什么?烙上了靖安王的标记吗?让皇上、太后还有各位上权者都知道她是靖安王的人吗?她不久前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陆兮若撇清她和祁霖玉的关系,现在算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沈雀欢半阖上眼帘,疲惫至极:“邓奉,把他送回荣王府吧。”
“不——”初雯惊呼,抬起头来一片泪痕:“小姐,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这赤狐轻裘代表着王爷,她穿在您的身上,就算万岁爷想发落小姐都要斟酌一下……”
“啪”的一声,青玉茶盅在初雯面前摔的粉碎,初雯满眼诧异,她从没见过小姐这样动怒过,“小……小姐……”
沈雀欢轻吁了一口气,仿佛无限头疼。她也懒得再说什么,朝邓奉挥了挥手。
邓奉已知初雯再无留下的可能,只得上前扶她,初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哭不止:“小姐,奴婢不明白,奴婢真的不明白,奴婢是为了替小姐解围才会出此下策的啊。”
邓奉上前拽她,她干脆膝行到小姐身边,使劲磕着头。
红芷看着不忍,别过了脸去。
直到初雯额头上糊了一片血渍,沈雀欢还是无动于衷。初雯冷静下来,她不再磕头,跪伏在地上哭着呢喃:“奴婢都是为了小姐……奴婢都是为了小姐……”
“为了我?”沈雀欢目中一片凉薄。沈雀欢盯着窗棂边上吊着的压角荷包,问她:“早上夏至派人来说,只能带一个丫鬟进府,我带了红芷,你马上对她甩了脸色,我只当你年纪小不沉稳,那时候你没提过这件披风,那么之后,你是如何自己带了披风去王府,又是怎么预知到我会在荣王府里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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