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脸苍白的叶小莲站了起来,“王爷,如果真有简单的办法您就直说吧。”事到如今任谁都看得清局面,她不想从今之后站到祁霖玉的对立面。
祁霖玉环视众人:“民言为重,本王已经派人在三通城内收集‘万民策’城中七万民众,收集一万人谏言想必不是难事,尖角寨可以趁机举债联同,一则给七万城民当个表率,二则也用行动支持了世子,届时世子殿下携‘万民策’直达天听,就算圣上会将工期拖后几年,也断不会出兵针对三通城周边匪患,至于你们所担心的世子寻仇?这自始至终都是六当家一个人的臆测,试问,修商路需要的是壮丁,世子返回来把你们都杀了,谁还将他这完美的计划落实?更何况天下人都不是傻子,尖角寨如果被灭,不管是不是世子做的,这个锅一定会是世子背,这种情况下,他想办法保护众位都来不及,何来寻仇之说?”
时老九涨红着眼就要说话,祁霖玉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另,本王允诺,以五年为期,服工兵役五年,脱籍后享良民籍,子孙后代可享科举制,在役期间免向朝廷交纳田赋税收,本王还会向圣上谏言,衜州即将作为通商要地,希望皇上在当地征收良民扩充城守营,届时诸位可以到征兵处报名。”
场面一瞬间嘈杂起来,显然这个建议可比什么投诚堇王更有吸引力。
时老九满头满脸的汗,他不禁朝何大当家求助,可何大当家此时正满脸阴郁低头喝酒,他这人若非时老九到尖角寨后的一番作为,根本就会一辈子和事佬一样的过活,他凭着左右逢源娶了寨主女儿,还以为再能左右逢源出一个将军当当。得亏何大当家临掉下悬崖前找到了自知之明,他勒住了马,正是心神俱惊的当口,怎么可能会好心到对时老九出手相救?
时老九气急,指着祁霖玉的鼻子开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是在混淆视听,兄弟们不要听他的,世子一旦离开,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时老九。”祁霖玉断喝一声,“本王日前得到消息,有羽驰奸细以投诚之名,专为朝中势力排除异己诟陷忠良,你要领着尖角寨投诚堇王,不要说堇王不会屯集私兵,就你这番举动,堇王第一个就会被你牵累。本王倒是想问问你,当年你身为羽驰军前锋营副左将军时,是不是也用的此等手段?”
时老九横眉,发现一个时辰前还对自己马首是瞻的土匪们,现在瞧自己的目光竟然有着薄雾般的戒备,“可笑!可悲!”他指着这些人狂笑不止,转身看着祁霖玉,刀疤随着他的面部表情轻微的发颤:“你不过是一个被过了继的商户,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时老九空有一腔抱负,想要投奔明主却被你说成是奸细?你空口白牙,有什么证据?你说你听到消息,尖角寨防守严密你能听到什么消息?”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前天被放上山的朋来号管事,开始在人群里搜寻这人的影子,最终发现不远处阴影里的人站了起来,他不管不顾走过去,对着祁霖玉大笑:“你所谓的消息就是他带上来的吗?可笑……可……”
随着沈雀欢走出树影,她挺直了脊梁,虽然脸上的草汁色泽依旧,但周身的气场就像一颗萎靡不振的树忽然间耸立参天,双目中与祁霖玉如出一辙的漠然冷意,把时老九所有的警惕全都勾了出来。
“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