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则是一脸玩味道:“蔷哥儿,外面可是有好一批读书人在夸赞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
霍去病只一句话:“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自古以来,能将狼驯服成狗的,只有大棒,而非甜枣。
他手一偏,又将矛头对准大盛东北地区:“我贾家在此地有不少庄子,据交租的家奴所言,近些年来越发不太平了,有一起子逆贼异寇,名义上是我朝治下,实际里却打着前金的名义胡作非为,屡犯边境。”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话音刚落,霍去病伸手打乱了地图,再一布置,竟成了北宋时期三分天下的格局来。
他指着桌子,口中直呼世伯:“昔日大宋与辽国结成澶渊之盟,与如今纳贡和亲何其相似?而后女真崛起建立伪金政权,一扫辽宋,又与如今的那一伙鞑子有何不同?”
“然而群狼环伺之际,我大盛却是文强武弱,内斗不休,这与北宋朝堂又有何异?”
“如今之大盛,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已经到了不可不变的地步了。”
“此乃小侄之愚见,让世伯见笑了。”
将这一个月来的所听所看所悟悉数说出,霍去病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放眼望去,身边也唯有牛继宗能够令他一吐为快。
牛继宗目露赞赏之色,击掌道:“蔷哥儿,你能有这般见地,已经远超同辈许多,一些空有年纪的混吃等死之辈,比起你更是远远不如。”
他本只想考量一下霍去病读没读过兵法韬略,实在没想到,这个小侄子对于如今的天下局势,竟能有这般清楚的分析。
若是方才还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较为不错的晚辈的话,那么如今,牛继宗已经起了提携之意。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蔷哥儿,那若依你之见,这大盛该如何去变呢?”
霍去病躬身道:“世伯,对于治理天下,绝非纸上谈兵可以说道,小侄也不敢妄下定论,我只懂得一个道理,发肤有病要治,人心有病也要治,国家病了,更是要治。”
“唯有一场自上而下的变革,割去腐肉剜掉烂疮,才能去除大盛的病灶,方可使其再次强盛。”
要去病,方可强盛。
这句话实在说到了牛继宗的心里,不提庙堂之上,他身为军中强将,自然知道如今的大盛军方烂到了什么地步,甚至快要到了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地步。
唯有一场变法去除病灶,才能将其盘活。
只是历朝历代之变革变法,何其难也!
牛继宗起身,走到霍去病面前,一脸正色道:“蔷哥儿,今天的这番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再让他人知晓,否则必会招来大祸!”
“便是日后,无论你科举也好,从军也罢,这般言论也要死死藏在心中。”
霍去病自然知晓变法的难度,这会触犯到无数既得利益者的底线,他们一旦知晓,必然会联合起来,将施行者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望着牛继宗无比郑重的神情,霍去病心中一暖。
他占据此身以来,没有在同族人身上感受到丝毫亲情,可却在一个所谓的世交亲朋这里见到了。
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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