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场恶战避免不了,只是不清楚脱古思帖木儿和纳哈出的主力兵马在哪,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古北口和榆关这两个地方,还是说是其他地方。”徐达皱着眉头,坐了下来,一脸沉思。
按照常理,冬天一般是不会爆发战事的。
大冷寒天,大雪遍地,物资运输困难,不管是哪方面的军队,都极力避免战事。
再加上今年冬天大雪不断,交通断绝,更不是个出兵的好时机。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徐达以为今年冬天,脱古思帖木儿和纳哈出只会龟缩在他们的驻地不动弹。
可谁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古北口驻扎着密云后卫,是重兵防守之地,只怕敌军是声东击西之策。
榆关那边正在修缮边墙,虽然布置了兵马,可远没有古北口多,再加上大量边墙尚未完工,缺口很多。”
说到这里,徐达一拍桌子,脸色难看。
朱棣看向陈松,“你有什么看法?这是军报,让你看看也无妨。”
看着朱棣将手中的军令交给陈松,徐达想要阻止,可看到陈松已经拿了过去,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反正也不是什么军事秘密,看了也就看了。
对于陈松,朱棣还是相信的,上次跟随他来北平,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能力也很出众,总能以独特的视角来看待。
但这些徐达不知道,徐达只以为陈松是个医术好的郎中,至于打仗,徐达还真的不抱有奢望,也不奢求陈松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观点出来。
看过军令上面的内容,陈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陷入了沉思。
朱棣并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陈松的下文。
敌军进逼,再着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片刻之后,陈松看向朱棣,说道:“殿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纳哈出和脱古思帖木儿是各自进军还是一起进军。
如果是一起进军,那么双方就是联合起来进逼。如果是各自进军,那他们之间就没有联系。”
“然后呢?”徐达很惊讶陈松能说出这些话,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坐在陈松的旁边,开口询问。
陈松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各自进军,就证明这双方各自为战。应对起来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用担心双方掩护进攻。是如果双方联合,那应对起来就要小心了。”
陈松说的这些徐达自然知道,只是徐达很意外,这样的话能从陈松的嘴里说出。
陈松说罢,徐达一脸不相信的打量着陈松,就好像是第一天认识陈松一样。
“泰山,您可别小看了陈松。陈松不光医术鬼神莫测,打仗也有几把刷子,上次和俺一起过来,还劈杀了几个鞑子。”朱棣一脸笑容的解释着。
徐达震惊之余,再次询问:“那你觉得,如今该做什么?”
“在国公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我个人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打探清楚敌军的主力动向,搞清楚敌军的主要目的。
草原积雪,不仅阻碍了敌军进军,也阻碍了我军的侦查。”陈松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徐达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敌军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们的主要进攻方向又在哪里?”
“军报上说,前元敌军出现在古北口附近。
可古北口是重兵把守之地,上次的时候,情况和这次差不多。
我个人觉得,敌军进攻密云后卫的可能性很小。”
说到这里,陈松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今年大雪不断,草原比之中原更加艰难。前元此时出兵,无非就是想劫掠物资。
古北口乃是军营,有军粮,但亦有猛将。敌军不傻,恐怕其目标不在古北口上。
我觉得,应当着重巡查边墙防守薄弱之地,这些地方最有可能出现敌军。”
徐达震惊的看着陈松,这些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徐达不会奇怪,可从陈松嘴里说出,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条理清楚,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任何混沌。
“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今年大雪不断,巡视边墙的难度太大了。
大军出行,粮草消耗增加,今年冬天比往年寒冷,粮草消耗的本来就远超往年,这样一来,粮草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还有榆关,榆关那边有很多尚未完工的边墙。纳哈出若是长驱直入,顷刻之间便可杀入北平腹地。”
说到这里,徐达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喝骂道:“早晚要将这些可恶的狗杂碎弄干净,一个个的让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