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皮子抬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陛下,山东乃是礼教兴盛之地,当地士绅能有如此气度,实在正常。
有道是,学成造福乡里,修桥铺路敢为天下先。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从而征收赋税,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啊!”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帮腔道。
又有几个官员站了出来,给这人说话。
陈松冷眼而视,知道朱元璋现在还好好的,所以陈松现在压根就不担心这些事情。
大殿中的这些官员大部分都给这个官员说话,一些官员甚至还看向了陈松,想看看陈松是个什么反应。
可惜啊,他们都失望了。
陈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朱标皱着眉,看向了陈松。
“常青啊,这事你是如何看待的?”朱标问道。
朱标的语气很委婉,声音当中没有任何逼迫,就好像是在和陈松商量一样。
对于这些官员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这种说话的方式,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陈松站了出来,环视一周,道:“殿下,臣以为,官绅一体纳粮乃是基本国策,不可轻易更改。
朝政不可朝三暮四,朝令夕改之事,有辱朝廷尊严。再且,山东遭灾,自有朝廷赈灾。朝廷可对这些士绅进行补偿,将他们拿出来的那些钱粮补回去,至于官绅一体纳粮之事,万不可更改。”
大殿寂静无声,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这些官员在看向陈松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愤怒,眼中的怒火几乎化成了实质。
“乡野匹夫,陈松小儿,朝廷乃天威厚重之地,岂容你等乡野村夫狺狺狂吠?”
之前的那个官员彻底的爆发了,他指着陈松的鼻子,破口大骂。
如果坐在上面的不是朱标,而是朱元璋的话,恐怕,这个官员没有胆子说这些话。
这个官员怒视着陈松,周围的那些官员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在出声援助。
官员们的目光不停的在陈松和朱标的身上徘徊。
朱标皱着眉头,呵斥:“朝廷之上,岂能如此?诸位莫要多言,此事就此作罢。暂且退下。”
朱标此话一出,朝堂上的这些官员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
今天这些人,未尝不是在试探朱标对陈松的态度,对官绅一体纳粮的态度。
在这些官员看来,要是朱标果断的将这事拒绝,那么就能证明,朱标对这事非常看好,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那么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可今天朱标的态度,却实在是有些疑惑。
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果断,甚至都看不到任何对官绅一体纳粮的偏袒,只是语气当中对陈松有一些偏袒。
但是这个偏袒,却很有意思。
陈松是朱雄英的老师,救过朱棣,也医治过朱元璋和马皇后,所以对陈松态度能好点,也实属正常。
可是,对事不对人,这件事情里面的味道,有很多啊。
站在大殿中的这些官员们都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甚至脸上都能看到笑容。
他们理解错了朱标的意思,以为朱标站在他们这边,以为朱标已经对官绅一体纳粮不满,甚至已经被他们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