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松在众人看来就是一个破坏道德的人,宋濂这样的大儒为陈松说话,朱标也能想得明白,可唯独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郑重?
朱标面带疑惑,发问:“老师何出此言呢?”
宋濂说道:“从古到今有两个圣人,一个是至圣先师孔子,另外一个是孟子。
而陈松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圣人。”
朱标大吃一惊,确实没有想到,宋濂竟然将陈松抬的如此之高。
“可是常青他毕竟不是儒家理学的门徒,又如何成为圣人呢?”朱标更懵了。
按照传统意义来看,成不成为圣人最关键的因素是在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儒家的门徒。
如果这个人根本不是儒家的门徒,那又谈何圣人呢?
宋濂摇了摇头,道:“殿下,富平侯的新学我了解过。看上去品类繁多,目不暇接,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些技艺之学。这些东西有用,但怎么说呢,总归不是正途。
而他在新学学堂当中也设置有儒学,只不过和如今的不大相同,教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原文经典,对于理学的那些注释,没有采用分毫。
由此可见,他对儒学并不排斥。在我看来,儒学是里,新学是外。他把所有人都给骗了,他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所创建的学问和儒学是分割开来的,可归根结底都会归为一途。”
宋濂这番话说的朱标彻底蒙圈,压根就想不明白宋濂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本来就是两个泾渭分明的学问,内容大相径庭,不能因为陈松也教授儒学,就将其归为一谈。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啊!”朱标疑惑万分。
看着朱标的反应,宋连接着耐心的解释:“儒学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四书五经当中,有些东西也不是只有儒学才有。
至圣先师,孔子有言,有教无类,更要采纳百家,融会贯通。道理就是如此,如果没有融会贯通,又哪里来的如今的理学呢?
儒学采纳百家,又如何不能采纳新学呢?如果让陈松拜倒在儒学门下,那这个世界上又如何也会有理学和新学之分呢?”
宋濂说到这里,朱标终于听明白了。
不仅惊叹宋濂的大胆,甚至还惊讶于宋濂的想法。
普天之下能有这个想法的人,恐怕除了眼前的宋濂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朱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濂竟然会来一个曲线救国。
说的也是,仔细琢磨,发现宋濂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如果陈松成了儒家门徒,那他所代表的新学也不过成了儒家的一支,就像理学那样,最后殊途同归。
现在理学的那一套,在正统的儒家当中很少能够找到。
既然如此的话,那多一个新学又有什么不可能。
中庸之道。
这是朱标瞬间想起来的一个词语。
其实也是,“中庸之道”这个成语贯彻历史古今。
一字一句之间,宋濂就将陈松的这个新学归为了儒学门类。
往后新学就算有多么辉煌的成就,那也立足于儒学之上。
到时候发扬光大的可不仅仅只有新学了,还有儒学。
这是什么?这是阴谋。不愧是明初的大儒,两三句之间就已经解决了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