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蒲苇整个人被惊醒过来,坐起了身子。
在这十一月的冬天里,她浑身都被汗水给湿透了她整件衣服。
蒲苇伸手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喝了口水。
梦,是梦……
——你骗人,你就是抛弃了我,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多狠心的父母,你知道那机器夹在我身上的疼痛吗?那种将我整个人身子都拉扯开,绞碎了我整副身子的痛意吗?
梦里小男孩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的泪水不断地涌出。
教她整个人忍不住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抱着双膝抽泣。
多年前一幕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
“蒲小姐,你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你确定要打掉他吗?”妇产科医生的话,到至今她都还是犹言在耳。
那时候的她已经没了任何办法,只能点点头,揪紧了一张刚打印出来的B超单,上面正有印着她宝宝的照片。
医生似乎有些遗憾,摇了摇头,“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宝宝是个男孩。都已经是二十四周加了。如果你确定要打掉的话,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一会儿给你打一支针,把宝宝引产下来。这宝宝接下来可能会活到三天到一个礼拜左右,就慢慢地被这针的药性毒死。你确定你还是要把你的宝宝给打掉吗?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成型了。”
蒲苇揪紧了裙子,深咽了一口气,有些茫然地问医生,“就……不能让他不要那么痛苦?”
“痛苦?”医生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蒲小姐,这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哪里会有什么痛觉,你要是不忍心就留着他吧。”
总觉得打掉一个成型的孩子,怪作孽的。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她极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帮人堕胎了。
“不,医生,这孩子我不能留。”她白净而精致的脸上满是坚定。
医生看了她半晌,将一张A4纸推她面前,“既然如此,就在上面签个字然后去前台交钱。”
蒲苇闻言,垂眼看着纸张顿了几秒,而后如下定决心般拿前桌上的笔往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拿着交费单就走出了妇产科。
……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大概是她这辈子感觉最绝望的一刻吧。
她时常在想,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否会恨她?
会吧,孩子都已经是二十四周了,她还是残忍地决定将他抛弃。若是当年没那件事情的话,怕孩子怕是也有五六岁。
就如她梦中的那一个小男孩一般大了。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她也必须舍弃那孩子……
所以,孩子,对不起,不是妈妈不想要你,而是妈妈根本要不起你……
……
当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
外边好像是在下大雨,窗外传来一阵哗哗哗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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