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的话一出,整个朝堂响起一片低低的嗡嗡声。
太子萧策的脖子却本能得缩了缩。
果不其然,天元帝那凉幽幽的目光扫了过来。
虽则李林甫的事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但这件事到底在帝王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李林甫贪墨案,所缴白银数十万之巨,悉归户部,又怎会无银可用?”帝王的声音含着威压,问道。
龚清则头上沁了一层的汗,不由得拿宽大的衣袖擦了擦,然心中的惧却一层层放大,“启禀陛下……”
他欲再言,却被太子萧策一下子抢过话头,“启禀父皇,赈济灾民,本就是儿臣分内之事。因着儿臣身体缘由,让五弟拖着残躯风雨奔波,儿臣心中有愧。若父皇信得过儿臣,三日时间,儿臣愿倾尽家产,凑足五十万两银,悉数运往南阳府!”
他的头垂的很低,若凑近了瞧,便是连手指都在发颤。五十万两白银,虽则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足够太子府动摇根基了。
但一则李林甫之事在父皇那里挂了号,二则,户部的银子被他挪着……
心中一颤,似是这一刻,他方知,父皇今儿个允他上朝的真正原因。
这摆明了便是拿他来做救济灾民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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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天寒日久,张娘子过来与时锦告辞。
她牵着大郎,干瘦的脸上到底带了些笑,还有些对未来的憧憬,“时锦姑娘,我们这一批妇孺被五皇子安排着优先入南阳府过冬,我今儿个特意带着大郎与你磕个头,但求姑娘与各位贵人无病无灾、万事顺遂。”
她当家的在这次大水中被冲跑,想是凶多吉少。但到底能给老翟见留个后,心中又宽慰不少。
大郎也乖,听得张娘子这般道,与她一道跪下,结结实实朝时锦磕了三个头。
“张娘子何出此言!这都是我该做的!”时锦慌得丢下熬药的木勺,赶忙去扶这两人。
她本就是医者,治病救人原就是本分。眼下这两人在她面前下跪,让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受之有愧又与有荣焉的复杂情愫。
好不容易将这两个人扶起来,时锦笑着道,“这原是好事。只是就此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时锦也愿大郎与娘子往后的日子里平安顺遂、一切安好。”
说罢,她本能得往袖口中摸了摸。待得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她所有的积蓄都还留在靖安侯府。
当下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便见贺神医正自躺在他那破旧的躺椅上犯困。她不由拍了拍张娘子的手,“你且等一下。”
说罢,她往贺神医那畔站了站,低头瞧他,“贺神医?”
“怎的了?”贺神医睁了一只眼,显然很是不耐烦。
时锦抿了抿唇,到底大着胆子道,“奴婢想向您借几两碎银,待得回了靖安侯府,便还给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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