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因着被大公子纠缠不休,退无可退之下,勾引了二爷。
他的眸子冷清清的,衬于夜色下,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二爷无疑是清冷孤高的,仿若高山上泠泠清雪,又似淙淙细水中破碎姣白的月。
他的清冷越发衬得自己仿若泥潭中兀自挣扎的污泥, 便是连存在都是一种罪过。
她的脚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刻,自小的教养令她觉着羞耻又卑贱。然而,在想到时年时,她的心中又生出些不得不如此的绝望。
清白的衣仿若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她含着泪扯下, 他却依然高高在上般不带一丝情绪般瞧着她。
她的眼中含了泪,身子也跟着一点点颤抖起来, 就好似自己所有的面皮俱已扯下,偏偏他无动于衷。
两厢对比之下,愈发衬得她下贱如斯。
直至远处小厮经过,她的眼中几乎蕴了绝望,而他,却如恶魔般,明明面无表情,她却从他话中听出了隐隐的恶意,“继续。”
她由是抖得更厉害,只麻木着跳着不知名的舞,心中的绝望一点点扩大,黑暗一**涌来,又将她彻底吞噬。
在那说笑声渐渐靠近时,她的眼中已然只剩下麻木,左不过一场草席,结束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只是, 阿弟……
在她心中一点点陷入死寂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终于探了过来。
墨色的氅衣将她环了个严严实实, 下一瞬, 她只觉着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向着清风院正房而去。
那一瞬死而复生般的错觉令她泪流满面,然而,所有的声儿都被她压抑入喉间,沉闷的、绝望的、又绝处逢生的……
她紧紧环着他的脖颈,那一刻,他便是整个世界……
后头的梦一如既往的沉闷。
她就像一个苟且偷生的玩物,被豢养在那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靖安侯府的下人们只知二爷金屋藏娇,却从未见过她在外面走动。
是啊,她便好似二爷摆在房中的一个物件、亦或者一个宠物,每日里所有的期冀,便是二爷归家,一边看书,一边抚着她头上绒发,那般懒散模样,倒好似逗弄一只猫,疏淡且悲悯。
她只得尽职尽责地当一只宠物, 无事时与他研磨、枕于他一侧与他读书、亦或者由着他兴致上来,清冷自矜得由着她放浪形骸。
从头至尾, 她便是他面前的一个丑角,将所有娴贞女子该有的矜持尽皆抛开,卑贱得比之仙乐坊的姑娘还要不堪。
那般长的时日,仿似时间也跟着凝固起来,她望着他的目光愈发孺慕,自欺欺人得想:他身边向来没有其他女人,或许,在二爷惯来冷清的心中,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直至……
齐二公子发现了她。
他好似对她颇有兴趣,每日里得了空儿便会取两块奶酥点心隔着窗缝递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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