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这人便是这吴州州府成衣铺的掌柜,马银笙。
“你是?”黎崇稚看向此人,印象中并不认识,直到看到那腰间的鬼画符似鱼形玉佩,“是你。”
多年前,自己正直风华正茂,二八年华的时候,在吴州州府见过此人,那时的样子仅仅只有十来岁模样。
“叫姐姐。”一个妇人说。
“才不,我明明比她大,她是妹妹。”少年不听,耿直地说。
“这是你祖父故人之后,叫姐姐。”妇人再次说道。
“祖父的故人可是这人的太祖辈了,论辈分,我更加是长辈了。”少年心想,没出声。
算了,看在你漂亮的份上,少年叫道,“崇稚姐姐。”
马银笙是黎承惜青阳县成衣铺大掌柜的孙子,那掌柜本是妖,而且是高阶妖,一直使用秘法隐了妖气,生活在九州。
开那成衣铺也是一项营生,可惜如当时黎承惜所说,他后继无人。的确,他的独子更喜欢山野,不喜这九州闹市。
他便做了人情,直接把铺子送给了黎承惜,也是想结个善缘。
这一结倒真的结下不解之缘。
黎崇稚的出现,又把黎家推到九州世家的面前,而那时的大掌柜已经避世,避世前把与黎家的渊源告知了子孙,儿子左耳进右耳出,孙子倒是记下了。
这马银笙是个喜欢热闹的妖,自小便离开父母,和仆人来这吴州了。
可能受祖父影响,他也开了间成衣铺,碍于外形样子,那时候对外的掌柜便是那三十模样的仆人,真正的掌柜是他这个未成年的妖。
年轻时的黎崇稚曾想再次发展成衣铺,也见到了少时的马银笙,犹记得他腰间的玉佩。
因为黎承惜的手札中记录过,成衣铺大掌柜的腰间玉佩就是鬼画符鱼形,也喜欢着那金鱼暗花纹衣裳。当然,这是黎承惜推广了黎家的水火蚕衣才有的暗花纹衣裳。
当年的黎承惜,见大掌柜一眼便瞧出她黎家的无影鸽来历不凡,而且见到也只是赞叹并无起贪婪之意,便在自己的手札中把大掌柜的特点描述了。
想来这大掌柜定不是一般人,也给后世黎家人做个提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凭着这衣着喜好和鬼画符鱼形玉佩这两点,黎崇稚便猜出那少年便是当年大掌柜的后人。
听那妇人说,掌柜是少年的祖父。
可是已经过去五百年了,祖父?如此长寿,难道是妖?
那时的黎崇稚并未太过推敲,因为当时她只是去吴州州府看下成衣的市场,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推广成衣法子。那时织造坊的坊主可不如现在的黎亭桓。
如今再次见到马银笙,自己已经垂暮老矣,而几十年过去,当年十来岁模样的少年,现在竟然只是一副二十岁的模样。
果真,是妖族。
“原来那时的你不愿叫我姐姐,是真的年纪比我大。”黎崇稚笑着说。
“那年我才六十岁,自然比你大啊。”马银笙也笑着说。
“你祖父如今可好?”黎崇稚寒暄。
“祖父在我小时候便游历去,如今不知所踪,或许已经仙逝了。”马银笙如此说着,却不见悲伤,也不知是真是假。
黎崇稚估算下时间,当年黎承惜遇到那大掌柜,那大掌柜已是胡须花白。
虽然不知具体多少岁,如今又五百年过去,即使天妖之下最强八阶妖,也只是八百岁寿数,大概十之**也去了吧。
即便还在,也应是如自己这般,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