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用手指戳了戳龟背,“好啦,不哭不哭,这不是好好的,道士哥哥心存善念,把你物归原主啦。”
忽然想到什么,花黎问道:“你真的是道士吗?那日在道观,我看你念经念的甚好。”
“道士是真的道士。”少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在道观学了几年敲木鱼念经,可不是马前镇那个道观。为了进那道观,我还给那道士十枚铜钱呢。”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花黎幸灾乐祸。
两人又相互揶揄说闹了会,差不多一笑泯恩仇了。
“那边土里还有几个山芋,还热乎着,拿去给狗儿几个吃吧。”
小六和一旁的两个小孩说道,自己坦白后,小姑奶奶没表现出喊打喊杀的模样,想必是不与自己计较了。
刚才那两小孩也没跑远,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这万一老大坦白,小姑奶奶看着也不好欺负的样子,两人若是打起来,他俩还得上前来劝架。
“我们老大不是坏人。”之前假扮小妖的两小孩临走不忘和花黎说。
“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臭道士!”花黎回道。
“没错、没错,臭道士!”金钱龟玄衣督邮心里附和着。
“金钱龟,小花儿看看你哪里掉漆了。”花黎手里拖着金钱龟,翻转过来仔细看,龟肚子上好像是有一点点掉漆。
“掉漆就掉漆吧,等全部掉了,就没人再觊觎我这金钱龟了,省得以后又被人偷走~”花黎边说边故意拖长了音,生怕某道士听不到。
“小祖宗对我太好了,那我不用再吐金子,自己给自己镀金了。”玄衣督邮又是一阵感动。
“姑奶奶,我就偷一次,没下次啦。”不远处正在整理床铺的小六自然听到花黎的话。
说是床铺,其实没有床。
这是个很破旧的茅草屋,只是屋顶上新铺了树枝草垛。
屋内也是一张草席,上面铺着草垛,厚厚干燥的草垛上铺了一床被单,不新,但很干净。
草垛上还有一堆小草垛,堆成了一个拳头那么高,四四方方的。上面用一块干净的布裹着,应该是做枕头之用。
这么简陋的床铺,花黎自是头一次见,不过她也没觉得奇怪。
在这茅草屋要是放着一张自己睡过的床榻,那才叫奇怪呢。
“我睡这,你睡外面。”花黎毫不客气地走进屋子,对着小六说。
“姑奶奶好眼力。”小六哈腰应承着,把手里的一条薄被子放在了被单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花黎在这草垛上睡下,很快便睡着了,睡的很香甜。
这草垛日里头一定是晒过的,松软,有着太阳的味道。
一旁一只小乌龟四脚朝天睡着,吹起了泡泡。
外面的少年,也是躺在草垛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想着这次本打算在那富得流油的黎家捞点油水,却不曾想什么都没捞到,惹来了一个姑奶奶不说,自己还倒贴了不少。
想着想着眼皮打架,也睡着了。
两人一龟,一觉睡到天亮。
一条山沟里,两个壮汉悠悠醒转,醒来一看,四周竟是水沟,骂娘声四起。
想抬手,才发现手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根本解不开。
这两货便是集市闹事者石虎口中的布三、布四。
两人先是找了路,到了一处坟头,就着那山上流下的泉水洗了脸。
一抹脸,那些络腮胡子全都脱落。
又用泉水洗了手臂和屁股,虎爪、虎尾皆掉落。
再一看,哪里是两个壮汉,分明就是两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小伙。
面嫩的很,只是那身材,确实魁梧。
两人你扯我咬,还是无法挣脱那丝线。
于是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回青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