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郎君,秦郎君三刻前起身,用过醒酒汤,现在客厢,尚未用早膳。”
这是在等他?
桓容捏了捏眉心,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秦璟。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显不成。
但要如同以往,想想都不可能。
“郎君?”
“没事。”
没有理会阿黍的询问,桓容站起身,紧了紧镶着玉扣的腰带,道:“在侧室用膳,着人去请秦郎君。”
“诺!”
见桓容不想多言,阿黍没有再问,福身行礼,带着婢仆下去安排。
桓容独自走到廊下,犹带凉意的晨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未尽的水汽,顿觉一阵神清气爽,烦闷和沉重都似一扫而空。
“快到六月了。”
自言自语一声,桓容踏着木屐缓步穿过廊下。
咔哒咔哒的声响中,长袖衣摆随风拂动,带起熏染在袖中的暖香,融合飘散在院中的花香,阵阵熏人欲醉。
几名婢仆正在清扫院中,见桓容行过,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目送他走过回廊,脸颊晕红,目光中带着几许痴意。
“郎君好像又俊了……”
“如能得郎君一顾,此生便没白活。”一名俊俏的婢仆道。
“快些灭了这样的心思。”听到同伴的痴言,年长的婢仆忙四下里张望,确认阿黍不在,略微松了口气。
“只是想想都不成?”
“当然不成!”年长的婢仆肃然表情,沉声道,“当年郎君在会稽求学,身边有人起了这样的心思,全家都被罚为田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见对方犹不服气,年长婢仆的声音愈发严厉。
“休要不听劝!郎君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纵然能得郎君一顾,又能得些什么?郎君早晚都会娶亲,届时你将如何?”
遇上能容人的,全当她是个玩意,不屑一顾。若是碰上余姚郡公主之类,哪能有她的活路。哪怕未来的主母不动手,陪嫁的媵妾又岂是好惹!
退一万步,以南康公主平日的行事,更不会容许桓容身边有这样的奴仆,会稽之事就是前车之鉴!
“你我是同乡,我才这般提醒你。若你不听劝,一心想要寻死,我必会托人给家中送信。到时,你家人被罚做田奴,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听闻此言,俊俏的婢仆瞪大双眼,脸色忽青忽白,咬住红唇,没有再开口反驳,眼中却闪过一抹不甘。想到来幽州之前,在桓府内见到的几名妾室,偶尔听到三公子同婢仆的调笑,更是心头火热,明显没有歇了心思。
殊不知,两人的话被另一人听去,不到片刻就传入阿黍耳中。
没等到隔天,起了心思的婢仆就被送回建康,包括她在盐渎的家人,一并被送进田庄罚做田奴,自此没了消息。
提醒她的婢仆也被送走,同样是田庄,其父却成了一个小管事,全家都在感谢南康公主和桓容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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