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人不觉端地,幢主却是心头一凛。
噍——
鹰鸣声再起,巨大的金雕自天空直扑而下,锋利的脚爪对准幢主,有力的双翼带起冷风,一击之后,立即振翅飞起。
“啊!我的眼睛!”
幢主大声惨叫,双手捂在眼前,浓稠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
噍——
伴着鸣叫声,两颗破碎的眼球被丢到地上,正好砸在幢主马前。
秦玒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变得模糊。见到这一幕,仍是咧开嘴角,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好!”
天空中,金雕和黑鹰盘旋高鸣,避开氐人的箭矢,抓住时机就会俯冲而下,用利爪和尖喙发起致命的攻击。
五六个氐人相继中招,或是捂住双眼,或是按住耳朵,不断的惨叫哀嚎。
一阵奔雷声骤然响起。
循声望去,氐人俱是一惊。
黑色的骑兵仿如洪流,正自地平线出席卷而来。距离百步远,骑兵变换队形,横托长刀,猛然冲-进了包围圈。
刀戈声骤起,刀锋划开皮甲,斩断长矛,惨叫声不绝于耳。
氐人措手不及,一个照面就留下几十具尸体。
“阿兄!”
秦玸和秦玦分别率领一队骑兵,拼命杀开血路,踩着氐人的尸首冲到秦玒面前。
两人带来的骑兵足有一千,虽少于敌人数量,但气势更盛,杀意更重。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同袍,秦氏仆兵赤-红双眼,发疯般冲向敌人,犹如发狂的狼群。
秦玒失去半条手臂,只能用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按住伤口,强撑着没有落马。
氐人慑于他的气势,一时竟不敢上前。
直到秦玸和秦玦杀到跟前,秦玒才放心倒下,身体伏在马背上,很快失去意识。
“阿兄!”
三人都是刘媵所生,因年岁相差不大,幼时感情最好。
今见秦玒失去半臂,浑身染血,生死不知,秦玦和秦玸悲愤交加,心知不能耽搁,立即一人护住兄长,一人打出唿哨。
秦氏仆兵攻势更加凌厉,千人合成一队,左冲右突之下,将氐人杀得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互相踩踏。甚至有人为了活命,砍杀跑在前面的同袍。
氐人再凶悍,终究是血肉之躯。
一人转身逃跑,很容易带走十人乃至百人。
氐人将领砍杀两个逃兵,半点没有用处,眼见兵败如山倒,实在无可挽回,只能狠狠咬牙,下令撤退。
事实上,没有这道命令,氐人也无心再战。
秦玸和秦玦没有失去理智,见多数氐人跑远,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整合队伍,留下五百人清理战场,掩埋战死的仆兵和部曲,提防氐人去而复返,余下尽数返回豫州。
贺野氏的尸身被仔细收敛,就地进行安葬,立起一块墓碑。
至于贺野斤,早被氐人丢下,却命大的没死,仅是断了一条腿,被仆兵五花大绑,捆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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