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包子,白麦磨的,包着大块的肉馅,一口咬下去满嘴油香。”
“蒸饼和胡饼没有一点酸味,能放上好几日。用火烤更是香脆。”
“熏肉摆在店里,根本不用吆喝,能排成百步长队。那些胡人挤在一起,为市货差点动手打上一架。”
“不用说益州的茶、宁州的漆器、江州和荆州的绢布、番禺的珍珠珊瑚,更有北来的牛马驼羊,西来的香料琥珀彩宝。单是两人高的兽皮,在坊内就不少见!”
童子看一眼行商,见后者微微颔首,顺势说道:“我家郎主市得三张狼皮,一张熊皮,两箱兔皮,都上等。预期到建康市出,肯定能卖得高价。哪位有意,可在下船后往小市,郎主店铺即在市中。”
这番话很有技巧,既点出行商手中有好货,价值不菲,又指出其在建康有依仗,最好别打歪心思,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待众人被提起兴趣,行商拍拍童子的头,“做得不错。”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不同的船上。
桓容绝不会料到,这次入建康,竟是无意间打了一回广告,令幽州之名更盛,入秋之后,往来的商旅足足多出一倍,税收翻了两番。
随着往来人数增多,坊市布局和多种政策亦被借鉴。
最先采用的不是建康,也非秦氏掌控的西河,而是士族聚居的会稽。
打个比方,嗑寒食散是风尚,但风尚不能当饭吃。再是清风朗月,终究不能餐风饮露,更不能抛开家族,摆脱俗世烦扰。
以陈郡谢士族和太原王氏为代表,不动则可,否则不定声势不小。
幽州的做法搬到会稽,潜移默化间,涌起大量以为家族为基础的商贸集团,提前发展海上贸易,大船纷纷建造,远洋海外,凡所到之地,均掀起一股狂潮。
在晋朝海商眼里,化外蛮夷活生生诠释两个字:土鳖。
再加两个字:真正土鳖。
海洋贸易提前出现,繁盛超过汉时丝绸之路。
于此,桓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商贸繁荣,国库丰盈。忧的诸多名士抛弃养生问道,纷纷下海经商,记录在史书之中,着实是有些不好看。
春秋笔法一下?
这是能春秋的吗?
难道说大家都仿效秦时徐福,出海寻找仙岛去了?
那成船捞回来的金银怎么解释?
桓祎尤其如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如今,桓容尚不知巨变即将到来,仍为冠礼之事烦心。虽说亲娘送来书信,言诸事已安排妥当,但以渣爹的x性,又有郗超在一边酝酿坏水,未必不会出幺蛾子。
“秉之,可能想个办法,让家君移开注意,最好能着急上火,没心思关注于我?”
“简单。”
“多简单?”
“火烧姑孰如何?”贾秉舍人放下茶盏,满面认真,百分百没有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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