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魏晋时期的名人,当真是不容易。为保证生命安全,必须德智体全面发展,心理素质更要过关。
马车冲出人群,一路疾行,赶在篱门落下前抵达青溪里。
彼时已过晚膳,家家正门紧闭,灯火透出墙外,照亮绕屋而过的溪水。时而有小鱼游过,鳞片反射微光,组成一条银色彩带,映衬空中银河,别有一番意趣。
季夏依旧炎热。
晚风拂过,没有半丝凉意,愈发闷热难耐。桓容坐在车厢里,扯了扯领口,只觉得颈侧微痒,很是难受。
“郎君莫要抓。”阿黍找出一瓶药膏,取下木塞,一股草药的芬芳瞬间飘散,“郎君,这是华医者调配的药膏,可涂抹在颈上。”
“我自己来。”
桓容立刻抓过药瓶,挖出一块抹在痒处,顿觉一阵清凉,当下舒服得叹息一声。
“幸亏有这个,不然一路都要受罪。”
古代草木繁盛,蚊子也是原生态。一只只凶猛无比,被叮上一口,疼痒不说,肿包迟迟不消,抓破就会留疤。
桓容倒是不在乎,男人嘛,有两条疤算什么。
阿黍却如临大敌。特地寻上北归的良医,配出近百瓶药膏,确保药量充足,足够用到秋末。
此药一经问世,立刻大受好评,尤其得女眷喜爱。由胡商市去西域,价格翻了几番,竟至有价无市。
涂完药膏,桓容饮下半盏茶水。
晚风终于有了凉意,烦躁的情绪随之缓解,想到亲娘信中所言,不觉嘴角微翘,心情开始转好。
“明公可是想到乐事?”贾秉开口道。
“乐事?算是乐事吧。”
桓容放下漆盏,将车窗全部推开,视线掠过稍显陌生的街巷,笑道:“秉之,冠礼之前,我需往城外拜见大君。至于两位兄长处,劳烦你代走一趟。”
渣爹必须见,这是规矩。
桓熙和桓歆另论。
给面子的话,派贾秉走上一回,堵住有心人的嘴。不给面子,直接晾在一边,又能拿他如何?
“三兄很有志向,秉之无妨帮上一帮。”
听闻此言,贾秉眸光微闪,笑得意味深长,“明公放心,秉定竭尽所能。”
“不能放火。”
“诺。”
“也不能撺掇别人放火。”
“诺。”
贾秉答应得十分痛快,桓容却莫名提心。
“我是认真的。”
“明公放心。”贾秉颔首,微微一笑,“仆亦然。”
桓容头皮发紧,升起不妙预感。
更不放心了。
怎么办?
马车行过两座石桥,终于抵达位于里中的宅院。
距正门十步,钱实已率人迎上前来,抱拳行礼道:“见过使君!”
车门随之开启,桓容弯腰行出,笑道:“免礼,季诚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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