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桓敬道。”
五个字在耳边回响,杨广瞬间表情阴沉,紧紧盯着谋士,眉间拧出川字,久久不发一语。
“怎么,郎君还有顾虑?”文士道。
“顾虑?何止是顾虑!”
杨广连声冷笑,回身坐到文士对面,一字一句道:“吕延,你莫要仗着有几分才干,跟着王景略学过几天兵法,就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郎君何出此言?”被当面讥讽,吕延丝毫不以为意,更没有半点怒气,依旧面上带笑,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何出此言?”
杨广猛地握拳捶在地上,似一头凶狼般盯着吕延,恶狠狠道:“杀了桓敬道?说起来倒是轻巧!不提如何下手,单是我杀了他后是何下场,能不能平安走出梁州城都未必可知!什么封爵,什么拜官,不过都是笑话!”
人死了,要官爵何用?
“郎君误会了。”吕延叹息一声,解释道,“王丞相视郎君为英雄,实是诚心招揽,岂会让郎君白白送死。”
“哦?”杨广满脸不信,手又按在剑柄之上,阴沉的盯着吕延,道,“开口就要我杀了桓敬道,不是白白送死又是什么?”
“王景略倒是打得好主意,我杀了桓敬道,再被幽州兵斩杀,梁州城必生大乱,甚至波及荆州、江当地。倒时,他自可以调兵遣将,趁乱挥师南下,一举拿下梁州,甚至攻入荆州!”
“吕延,我固然没有大才,却也不是三岁小儿!”
吕延连连摇头,想要开口边界,却找不到插言的机会。
杨广越说越气,额头鼓起青筋,怒道:“我方才说莫要当天下都是傻子!如今桓敬道带兵在外,随时可能攻下仇池,纵然不下,亦有数县可纳入梁州。届时,幽州兵挡在城外,我如何能逃得出去?!”
“你们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再举石断刀,一石二鸟!”
“郎君,听我一言可好?”吕延收起笑容,正色道,“事情绝非郎君所想,实是误会。”
“当真是误会?”杨广满面讥嘲,硬声道,“让我杀桓敬道,明摆着氐兵将败。你们对付不了幽州兵,就试图诱我做替死鬼,休想!“
“郎君,此言过了。”吕延摇头道。
“过了?怎么叫过了?”杨广继续冷笑,嘡啷一声宝剑出鞘,二度架在吕延的脖子上,阴沉道,“吕延,王景略真是算无遗漏,可能算到你将如何?”
“郎君何意?”
“如果我拿下你,交给桓敬道,是否是大功一件?”杨广满面讥讽,道,“氐贼太尉吕婆楼之子,怎么说也值得千两黄金,看在这件大功,说不定家君仍能稳坐梁州刺使,我也可为一地太守。”
吕延的神情终于变了,和杨广对视片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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