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几人无功而返,出宫时都有几分丧气。唯恐引起太后不满,都不敢摆上明面,硬是堆起笑脸,想着下次再入台城。
司马道福没有一起离开,独自留在长乐宫,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呈于南康公主面前。
“什么?”南康公主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抬头看向司马道福。
“姑孰送来的消息。”司马道福道,“说是桓济病重,九成熬不到明年开春。”
“齐王那里怎么说?”南康公主展开书信,大致扫过一遍,蹙眉问道。
“正是叔父派人送信。”司马道福没有半点伤感,“我来请示阿姑,想着元月之后,启程往姑孰一趟。”
桓济病入膏肓,既是旧疾复发,也是心中郁闷,始终不得纾解。灵丹妙药再多,医者的手段再高,终究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对他而言,死亡或许也是种解脱。
桓熙和他一样,终日与酒为伴,显然也熬不过几年。
桓歆依旧怀抱着希望,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登朝堂,不屑同这两人为伍。
如今桓济病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于情于理,司马道福都该前往姑孰。
可惜这对夫妻早已离心,彼此互相厌恶,司马道福拖到元月后动身,压根没想着见丈夫最后一面。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桓济能早点咽气,直接去奔丧才好,省得临死还要给彼此添堵,两看两相厌。
“既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南康公主没有多言,只是随意叮嘱两句,就将这事抛开。
桓氏上下全都清楚,桓容同桓熙桓济不和。
早年间,桓熙和桓济合谋,差点害了桓容性命。现如今,桓容登基为帝,桓熙桓济再无出头之日。能留在姑孰,保住现有的爵位已是桓容顾念“兄弟之情”,再想些别的,完全不可能。
想到当初人事不省的儿子,南康公主不由得蹙紧眉心,手指一点点合拢,捏皱了绢布。
“阿姊。”李夫人轻声提醒,“二公子病重,阿姊也该遣人去看看。”
无论如何,南康公主身为嫡母,面子总要做上一做。
“我晓得。”南康公主点点头,不为她自己,为桓容不被世人指摘,该做的也要做,哪怕对桓济厌恶透顶。
察觉南康公主心情不好,司马道福知趣的没有出声。
少顷,宫婢入殿送上新茶,凝滞的气氛才得以舒缓。
“新安,再有人寻上你,全都推了吧。”南康公主沉声道,“若是一味道纠缠,无妨直言告诉他们,最好不要再起这类的心思,我不会答应。”
“诺。”司马道福应声,终于没压住好奇,开口问道,“莫非阿姑已有人选?侨姓还是吴姓?”
在她看来,桓容总要成婚。
皇后的人选早晚要定下。
“不急。”南康公主道,“再有人问,你这么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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