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环首刀过重,您怕是抓不起来,要不换成匕首?我手中恰好有一把,是从胡寇手里缴获。”
“桓校尉放心,匕首尽够。只要仆等有命,绝不让贼寇靠近校尉半步!”
简言之,环首刀您都舞不起来,别提和鲜卑人捉对厮杀。有咱们在,您拿把匕首装装样子就成。
军汉们一片赤诚,绝对出于好意。
桓容良久无语,眼见众人已开始讨论匕首的分量,不禁咳嗽一声,道:“诸位,容有一言。”
军汉们立刻停住,等着桓容出言。
“后日同敌交战,我军列方阵。容与刘将军商议,可在阵前稍作变化。”
“如何变化?”
“这样……”
桓容简单解释两句,见众人云里雾里,干脆拉上几名刀盾手和竹枪兵演练。
起初有些生疏,随着次数增多,几人的配合愈发默契,围观者的表情由不解变成惊讶,继而满是佩服。
“善!”
荀宥和钟琳擅长计谋内政,同样也是知兵之人,结合竹枪兵特点,将阵型进一步精化,杀伤力立刻增大一倍。
“仲仁,绘制阵图一事交给你,务必尽早成图,送到刘将军手中。”
“诺!”
“孔玙,建造投石器等事还要劳烦。”
“府君放心。”
做好一番安排,桓容终于空出时间,照计划同秦璟详谈。
“秦兄几番相助,容甚是感激。”
武车上,桓容正身端坐,神情肃然。
“此战乃晋同鲜卑之争,容虽不才,亦有杀敌报国之志。秦兄回护之情,容知晓,然以秦氏坞堡在北疆的处境,实不易轻涉其中。”
换言之,秦氏同晋军交易牛羊属生意范畴,无论鲜卑还是氐人都不会随便找茬。
若是秦璟兄弟加入晋军,在战场被认出来,情况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秦氏坞堡的确强悍,但孤悬北地,群狼环伺,时刻游走在刀锋之间,一样是险象环生。
以坞堡的能力,单独对上一股胡人政权,多数时间能够保持不败。如果被视做同晋军联合,却很可能遭遇胡人的联手绞杀。
如果晋室靠得住,这倒没什么。
关键在于,晋室压根靠不住。现下又是桓大司马掌兵权,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救援秦氏坞堡?根本想都不要想。
秦璟几次挖墙脚,曾让桓容气得咬牙,但也没少帮他。尤其是这次运送牛羊,无异于雪中送炭。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恩怨分明方为大丈夫。
以桓容的性格,明知是个无底坑,自然不会让他跳下来。
随着时间流逝,桓容的心态逐渐发生变化,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再遵循前世,而是越来越贴近当下。
他想要抽渣爹巴掌,可以借助外力,却不能全靠外力。
否则,就会像东晋皇帝一样,明明是一国之主,却不被顶级士族看在眼里,遇上叛乱只能躲进深山,没丢皇位也成了摆设,那叫一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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