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渎的金钗步摇价值不菲,更以新颖取胜,在建康引起一阵风潮。可要论制造绢花的技巧,整个盐渎的工匠加起来,也比不上台城内的大匠。
撇开花样,单论工艺,制造这朵绢花的匠人可称大师级别。
可惜人在宫中,没法挖去盐渎。
不然的话,有几尊这样的大佛坐镇,再带出几个徒弟,桓容的首饰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卖到胡人的地界,百分百的垄断!
桓容看着绢花,深思早已经飞远。
南康公主觉得奇怪,问道:“瓜儿看什么呢?”
“少见阿母如此盛装,可比牡丹雍容。”
抚过桓容的发顶,南康公主笑道:“这话倒是新奇,我子着实聪颖。待到台城之后,遇上太后和各家夫人,多说几句,八成都爱听。”
桓容愣了两秒,这才想起,“牡丹国色”尚未兴起。以时人的爱好,菊-花-反倒更胜一筹。
这样的话出口,不过是听着新奇,一乐罢了。
亲手为桓容挂上玉佩,南康公主愈发满意。上下看看,有几分意犹未尽。
膝下没有女儿,几个庶女都不入眼,早几年就嫁了出去,南康公主少有打扮“娃娃”的乐趣,逮住这次机会,不由得兴致大起。
“用些粉?”南康公主笑容微亮。
桓容连忙摇头,坚决不成!
“调些眉黛?”
桓容再次摇头,下意识倒退半步。
“我子眉色浓黑,确实不用。”
以为逃过一劫,桓容正想松口气,忽听南康公主道:“阿麦,调些胭脂来。”
时下年月,涂粉不是女郎的专利。
世人崇尚道教,童子少年偶尔会涂红脸颊,眉心点一颗红痣,仿效仙童。
听亲娘要胭脂,桓容满脸惊骇。想到自己顶着个大红脸,满脸肃然走进宫门的情形,当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他发誓,宁可吃十盘五辛菜,也不愿画成这样的“仙家童子”。
见儿子死命摇头,就要夺门而出,南康公主虽觉遗憾,到底歇了心思。
“阿麦,取五辛菜和胶牙饧,我与瓜儿用过后入宫。”
“诺!”
阿麦带着几名婢仆退下,桓容好奇问道:“阿母,不饮椒酒?”
“归府再饮。”
南康公主正身坐下,示意桓容坐到她的身边,叮嘱道:“今日朝会之上,群臣俱要列席。你父将御前献俘。若是见到,切记行事谨慎,莫要被人挑出错来。”
“阿父已回建康?”桓容顿觉惊讶。为何他不知道?
“昨日方到,未入城中,而是宿在城外大营。”南康公主冷笑一声。
不入城,不归府,说是为御前献俘准备,真实意图如何,只有那老奴自己清楚。说不定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敢入城归家,害怕被人一剑-捅-死。
桓容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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