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羡一个人手持短戈,昂首挺胸,杵在亭舍门口,带着两伍士兵替县尉大人把门。
审讯时间在陈无数的有意控下,一共才过花费三刻钟而已。
等到三刻钟过去,陈无数把人问完以后,差不多已经还原出战场全貌。
果然,交战过程和魏长羡嘴里说出来的别无二致,就是一场小股匈奴的越境袭击。
居庸县兵遇袭的非常突然,战斗结束的也非常迅速,可是陈无数却从里面捕捉到三个有用信息。
第一,匈奴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冲着抢粮来的,绝对不是碰巧偶遇。
第二,魏长羡没有说谎,可以暂时给他一点信任,算是一个可用之人。
第三,居庸县官员、兵卒中绝对有内鬼,只是暂时没有指向某个人的证据。
陈无数下一步要做不止是找到匈奴人抢回粮食,还要再加上一条,找到证据,抓出居庸县里的内鬼。
陈无数静坐在亭舍内理清思绪后,推开亭舍木门,腰间按刀昂首走出舍门。
“都尉!”
“长吏大人!”
魏长羡持戈抱拳,带着士卒们恭敬的低头问候。青溪亭长则带着三老们守在门口,连忙鞠躬下拜,悄悄观察着陈无数的神色。
陈无数大步走向旁边的军马,动手解开缰绳,扯着绳子一步跨上马背:“魏曲长率骑兵与我走,步卒屯守青溪亭,切勿扰民,违令者斩!”
“诺!”魏长羡大声应命,拿着短戈,带着骑兵们连忙迅速上马。
先前带来的两伍骑兵,加上县兵里存活的一伍骑兵,一共十五名骑兵扬起尘土往北疾驰出门。
剩下的一伍骑兵,则是在先前的交战中战死了。
不过,交站点在南边的交战,而他们是一路往北边走。就连出门的方向都不一样,目的地自然是大不相同。
陈无数赶向北方就是要亲自去确认一件事情……
“聪明!”
这时亭道旁边,一个头上裹着头巾的少子刚为伤兵敷完草药,对于陈无数离开的方方露出一丝惊讶。
这个县尉大人真不是个俗人,一下就抓到最劫粮之战中关键的地方。
看来不用她开口提醒,县尉大人都能找到接下来的线索。
青溪亭长与三老则是在听完陈无数“切勿扰民”的命令以后,心底长舒口气,脸上露出庆辛的神色。
这个年代乡下村夫的生活可不好过,而县城里的大老爷们又喜欢层层盘削,能够留在村里的粮食不是很多。
如果县尉生出“现场筹粮补全失粮”的狠招,恐怕不止是青溪亭,附近乡间的几十个亭子全部是遭殃。
别说渡过冬天,就连现在的夏天都过不去!
而且就算上告郡府,把县尉判罪斩杀,交上去的军粮也不可能再退回来。
军粮的意义非同凡响,这是连郡守、郡尉都无法插手的范围。
“郡尉大人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秉性忠良,治军有方。”
三老中的一名白须长者刚刚手柱木杖,表情感慨的称赞一声。
青溪亭长马上便抬手一嘘,小声翼翼的讲道:“勿论军事,勿论军事。”
他又又对亭道旁的头巾少女招招手道:“花娘,你跟为父进亭舍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