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鼠仙儿又被从那边摔到了这边……
此刻场景就像是复读机在循环播放一样,鼠仙儿来来回回被摔打,入耳之处,尽是“嘭嘭”的沉闷响动!
我只能说,惨极了。
紧接着,亡神煞似乎觉得这么对付鼠仙儿还不够过瘾一样,阴煞之气涌动,又是一轮新的狂虐……
不过说起来这鼠仙儿也真的是皮实,被虐的死去活来,可就是不死,惨叫声倒是不绝于耳,就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见此一幕,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今儿个,我们几个交代了!
我很清楚这一切,可就是不觉得害怕,只是叹了口气,算是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早已经濒临极限的身子也终于是扛不住了,身子一歪,“啪”的倒在了地上……
没希望了……
这鼠仙儿也是真的浪,生死门总归有一个承受极限在那里扛着呢,它不断的去激怒那亡神煞,惹得那亡神煞疯狂的挣扎,生死门只能不断的去压制,终于蛟骨和佛骨中蕴含的精华消耗一空,于是,骨断,生死门碎,我们遭殃……
如果,鼠仙儿能放慢点打击频率,寻找机会,一击毙命,或许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如果……
算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我苦笑一声,那时候情况紧迫,谁又能在那等时候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呢,手忙脚乱下怕是换了我上去也得是噼里啪啦一顿狂抽,现在在这里做事后诸葛亮又有什么用……
此时此刻,我再无挣扎的心思……
或者是……累了吧?
那么,这种疲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进入后山沟那一刻开始的吗?
我仔细想了想……
我觉得,不是……
大概,是从我十六岁那一年开始,我便已经死了吧?或者说,便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倦了吧……
十六岁那年,母亲患乳腺癌,父亲去世,家族的点点滴滴,终于在他盖棺那一刻起,母亲告诉了我……
于是,我觉得屈辱,我不甘,无数次我在深夜发出怒吼咆哮,我注定了要在拼搏中走过一生……
别人在少年贪玩、懵懂恋爱的时候,我在为家族之崛起而读书。
大学,别人在放浪形骸,我又用了几年的时间把整个图书馆都背下来了……
毕业,又来了最艰难的苦寒之地……
我只是个寒门子弟,我没有别的办法,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否则,世界很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或许可以像别人一样知足,去选择安逸,可是我不能……
世道在逼我,而我,自己也在逼自己,终于,我走上了绝路,如今躺在了这里……
时光追溯,我知道,十六岁那一年我已经死了,可,我没有选择,难道不是么?生命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因为我是个寒门子弟……
出身不是错,错的,只是我选择不平凡……
仅此而已。
我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容,时至今日,我挣扎了太多太多次,以前为了生活和理想挣扎,后来为了活着挣扎,越挣扎,越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反而自己越来越累,而今躺在这里,也算是理所当然……
我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
是哭了么?
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哭了……
反正,我觉得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想就此睡去。
哪知道,就在我即将合上双眼的刹那,忽然听到了鼠仙儿的怒吼。
鼠仙儿在惨叫,它很痛苦,似乎还在被吊打,挺能扛的,但是,它不顾痛苦在怒吼:“占山!不行!真的不行!逆行生死,祸乱阴阳,苍天不容呀,你这么做,是要绝了阳寿的!”
这一声怒吼,如一记惊雷,一下子让我清醒了!
我豁然睁开了双眼,看见包占山不知何时竟然坐了起来,扫开了身边的许多白骨,留出一片空地,他在空地上用匕首刻下了一副玄奥复杂的图,反正我是看不懂的,然后,他切开了自己的眉心,眉心中有鲜血在淌落,坠落在了他刻在地上的凹槽中,血水顺着凹槽流动,要将那副图都填充满一样。
而包占山头发散乱,面容狼狈,只是眼中却流动着浅浅的哀伤,他垂着头低声说道:“老祖宗,你知道的,我活了一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所以,你不要劝了,乱了阴阳后果是什么我知道,我愿意承受,这样大家也能有一条活路……”
说此一顿,他脸上忽然洋溢起了笑容,道:“更何况,我真的很想见我的父母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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