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爹他们听楞了,搞了半天,这是只母蛇,当时我爹壮着胆子上前,果然看到那母蛇肚子鼓鼓的,肉眼都能看到,里面有小蛇在蠕动。
我爹伸手摸它肚子,那母蛇也不躲,乖乖给它摸,我爹就问它:“我该怎么帮你?”
母蛇说:“很简单,你拿把刀,把我肚子划开,等我孩子都爬出来后,你再用针把伤口缝住。”
一旁梅连舟听的直流冷汗:“那得流多少血啊?你能受的住?”
母蛇吐着信子道:“我是有道行的仙家,这点小伤我不在乎,我在这座古代道观里,修行了三百年,老天容不下我,每过百年,就会降下天劫,今天,恰好是我的第三场大劫,这个时候的我,是最虚弱的,空有一身道行,却施展不出分毫。”
“你们放心动手就是了。”
故事讲到这,梅连舟神色突然变得惊悚起来:“我们三个人里,就属我眼睛最尖,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只大蛇的脖子里,似乎卡了三个长方形的硬物,像是……三本书!”
我嘴唇一哆嗦:“然后呢?”
梅连舟擦着脸上的冷汗:“然后,我就把你爹拉到楼梯上面,将我看到的说给他,当时我还是个20来岁的毛头小伙,也是鬼迷心窍,现在后悔的我肠子都青了……”
当时梅连舟起了坏心思,劝我爹说,蛇精都是冷血的畜生,就算我们帮了它,搞不好也会被它反咬一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它虚,要它的命!你先假装答应帮它生产,瞅准机会,一刀把它头砍下来,那三本书,就都是咱们的了。
我爹也知道,大蛇脖子里的三本书,很可能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禁术,但梅连舟的点子实在太恶毒,我爹不太愿意答应。
梅连舟一咬牙,道:“哥,我知道你心软,这样,这件事你就当没看到,你转过身去,一切交给我好了。”
“你要砍它的头?它有三百年的道行,你不要命了?”我爹直吸凉气。
梅连舟狞声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它自己说的,今天是它的大劫,使不出道行来。”
我爹有些犹豫不决:“不好吧?它还怀着孩子呢。”
梅连舟指着昏迷的苏北斗,道:“你敲老苏,他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问号呢,这一路,咱三兄弟容易吗?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走到这?难道你打算空着手回去?”
“别忘了,刚才为了对付阴物,你损耗了三年阳寿!哥,那三本书你拿两本,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剩下一本我跟老苏对分。”
我爹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按梅连舟的话讲,当年的李有为,被圈子里的同行起了个外号,叫阴刀三郎,就是形容他手段狠毒,下手绝不留活口。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就按梅连舟说的来。
那大蛇还蒙在鼓里,梅连舟提着把锋利的苗刀,走到它面前,笑着说:“我懂些医术,现在就帮你引产。”
大蛇翻过身,躺在地上,把肚子翻过来,梅连舟却压根没碰它肚子,手起刀落,蛇头落地。
血喷的他满脸都是,那大蛇临死前都没想到,居然着了一个凡人的道。
一击得手后,梅连舟立刻用刀剐开蛇脖子,取出那三本书。
书上裹着半透明的薄膜,隔绝了蛇血,撕开薄膜一看,第一本封皮上写着《跳阴河》
第二本是《尸剪刑》
第三本书没名字,我爹翻开一瞅,立刻兴奋地大喊:“找到了!阴文之书!千真万确!”
梅连舟凑过去瞧了瞧,书里写的都是蝌蚪状的阴文,一个字也瞧不懂。
这一趟可以说收获颇丰,抛开阴文之书不谈,首先那本《尸剪刑》,里面记载了几套禁术,都是为剃头匠量身打造的。
至于那本《跳阴河》,这套禁术的威力也非同小可,似乎和捞尸人有关。
我爹也没客气,直接把《尸剪刑》跟阴文之书收入囊中,《跳阴河》则交给了梅连舟。
听到这,我忍不住惊声道:“阴文之书的上半部,在我爹手里?”
梅连舟:“是,后来我们回去的路上,又出了些意外,辰家派来十余号赶尸匠,来围剿我们,当时情况很乱,原始森林又复杂,后来你爹跟我们走失了,路上他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概不知,再后来,我和苏北斗杀出条血路,逃离青海,在外面东躲高原地,过了一个多月才赶回东北,那时才得知,李有为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梅连舟黯然落泪:“为此我大哭了一场,后来我寻思,李哥虽然走了,但那两本书还在啊,绝不能让它们落入辰家手中,也就怪了,那天夜里我偷偷摸摸进屋,把你家整个搜过来了,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头皮渗的慌,做梦都没想到,在我们姐弟俩熟睡时,家里进来过人……
见我一脸惊呆,梅连舟脸上肌肉一跳:“不光我,包括苏北斗,甚至辰家的人都来过你家,我和老苏年轻时都做过摸金校尉,想不被你们姐弟发现,不要太简单。”
“但所有人都空手而归,显然,那两本书并不在你家,可能被你爹藏到别处了吧。”
两本书,分别是阴文之书的上册,以及剃头匠的禁术传承《尸剪刑》
我爹死后,我跟我姐收拾他遗物时,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我爹留给我们的,除了那三千块钱,还有些剃头匠的家伙什。
都是不值钱的废铜烂铁。
那就奇怪了,从大蛇身子里抢来的两本书,被我爹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