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的车就翻了。”
老熊告诉我,当时车头没事,后面挂着的车皮,不知压到石头,还是啥,整车橘子侧翻,带着车头一起,翻进了国道一旁的土沟里。
万幸的是,他本人倒没受什么伤,提心吊胆地等到天亮,整整一车橘子,跟路过的野流氓,抢的一干二尽。
老熊就在旁边站着,那些野流氓手持尖刀,你敢动一下,一刀就扎你脖子上,老熊也没辙啊,铁铳在车厢里,他不敢拿,就算拿了铁铳,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二十来号野流氓,都是附近的牧民,铁铳打的过来么?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思,那小伙冲我做的手势,到底是个啥意思?”
老熊蹲在地上,笨拙地冲我比划着,我没吭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甚至你挖着牛角尖,都找不到答案,最后只能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很多年后无意想起,头皮一寒。
接下来这几天,我一直在驾校学车,余铁教的相当耐心,有时候天黑了,他还把我留下,单独训练。
一个星期后,科目二考试,我轻轻松松一把过,各种项目跟玩似的。
开玩笑,一天七八个小时的练,连续练一个星期,别说我,找只萨摩耶坐方向盘跟前,它都能把车倒对位置。
苏锦绣在交通系统有人,传下话来,让我赶紧去一趟,交照片,驾照这两天就能出来。
我乐坏了,这下,连路考都免了,现实,就是这么神奇,关系到位了,黑的都能描白了。
不过我寻思着,咱有开车的天赋,但该学的还是要学,等车技钻研精了再上路,这是一个爷们的责任。
这天夜里,我正跟梅连舟商量,准备买啥车呢,外面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瞅,只见余铁哭丧着脸,跪下来,抱着我的腿,死活不肯松开:
“他要下降了,他要下降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李师傅,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救我啊!”
我犯了难,回头瞧向梅连舟,他面无表情地问我:
“这事你来定,你想救他,咱们就去会会那个降头师。”
我低着头注视余铁,寻思了很久,还是决定帮他。
说白了,就是心不够狠,余铁该不该死?该死,但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
这人多了不说,至少是个优秀的小车教练,能为社会做贡献,而且最主要的,我后面还要跟着他学车呢。
见我点头,梅连舟走上前,冷声质问余铁:“你以后还敢不敢赌钱?”
声若惊雷。
余铁跪在楼道里不停磕头:“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我管朋友凑了钱,昨天,我就把闺女赎回来了……”
楼道里走出个小丫头,三四岁大,有些惊恐地注视着我们。
“这些天,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感觉自己真不是人,不配当爹,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闺女,我再碰赌博,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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