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一数,铁门上的符纸,至少有上百张了,这说明三号房里,封印着大凶之物。
肯定是汪院长特意请了道士,下了大手笔。
除了这些符纸,门上居然绑着七八根铁链,每根铁链上,又挂了许多小铃铛,也不知寓意着什么。
整扇门看上去,阴森森的,显得格外恐怖。
有东西正在里面砸门,似乎想冲出来,砰,砰,一下下,听的我头皮乱跳。
“朱哥,做好准备。”我冲朱飞越吩咐着,走上前,一把扯开门上小窗!
砸门声停了下来。
三号房里,黑漆漆一片,里面似乎聚集着浓郁的黑雾,啥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黑雾深处,隐藏着许多双危险,非人的眼睛。
没敢多看,我哆嗦着将小窗合上。
接下来,需要制定战术,我和朱飞越退回到空牢房里,商量了一会,研究出一套方案。
三号房的物种未知,难度应该也最大,所以,就从最难的开始,然后是一号房的人皮壮汉,至于查宁的二号房,被排在了最后。
这种挑战顺序,看似凶险,但也最合理——反正不把二楼清理干净,是不能离开的。
既然是修行,就该按最极端的方式来。
“朱哥,你琢磨下,该怎么用画魂术,来克制鬼物?”
决定顺序后,在战术方面,我们却遇到了瓶颈。
朱飞越想了半晌,高深莫测地告诉我:“几乎没法克制。”
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那你还跟我俩装啥高冷呢?画魂术就这么弱吗?”
朱飞越摇着头:“不是画魂术弱,而是我弱,如果换成阴险峰,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三号房封印的是鬼呢?有没有可能,是阴物……”
我后脖子起了层寒毛:“不可能,你想啊,疯人院的环境,路土是清楚的,他还特意安排老晏当眼线,如果这里有阴物,他不等于让我俩白白送死吗?”
“就我俩这小身板,别说动手了,给阴物看一眼,命就没了,那还修行个毛啊?”
朱飞越阴恻恻地来了句:“草,老子真烦那个路土,把自己搞的神秘兮兮,这么多天,连个面都不露,阴险峰都没这么大的排场。”
我皱眉道:“人家欠你的?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想法子啊。”
朱飞越:“我智商被二楼的邪秽压制了,想不出来。”
我紧张的鼻尖直冒汗:“鬼怕啥,你就画啥啊。”
朱飞越苦着脸:“我特么知道鬼怕啥啊?”
“怕阳光,我画个太阳出来……对了!怕狗血,我画只大黑狗。”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可拉几把倒吧,看多了?你咋不跟茅山道士一样,画张符呢?”
“对啊,我画个道士出来,让他对付厉鬼……”
看这情形,朱飞越是指望不上了,等会我右手剃刀,左手剪刀,削的过就削,削不过,哥俩干脆躺平了,二十年后又是两条汉子。
我从腰带上取出刀具,比划着热热手,你说人这东西,真的怪,我一直琢磨,哪天我要是给人害死了,死在哪都行,我都无怨无悔,唯独别让我死在医院里。
医院这地方,真的太压抑,太让人绝望了。
死在疯人院,就更可怕了,九泉之下我都不瞑目。
我热手的功夫,朱飞越抱着头冥思苦想:“我师父说,画魂术,讲究的就是随机应变,千万不要拘泥于形式,一定要有创造性思维。”
“创造性,创造个蛋啊?”
朱飞越死死抓着头发,在地上打滚,有了发疯的迹象。
“李志文,你快,快踢我脑袋,我脑子卡壳了!”
我冲上前,轻轻朝他脑门上踢了几脚,朱飞越突然不叫唤了,爬起来,眼神直愣愣注视着我。
“朱哥,你想出来了?”
“嗯。”
他从口袋里拿出根细毛笔,又用小墨盘磨了些墨汁,咬破指尖,在墨盘挤了三滴血。
“你肉身强横,负责和脏东西近身搏杀,我站在远处,用画魂术辅助你,战术就这样安排。”
这不是废话么?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我是问,你画魂术研究的咋样了?”
朱飞越理都没理我,毛笔沾着墨汁,开始作画,用了十几秒时间,他画了个低配版的我,左手剪刀,右手剃刀,细节模糊混乱,头发画的跟狗毛似的,脸上没有五官。
“别问,问就是秒杀!干就完事了。”
朱飞越阴阴地笑着,拿着画板就走,我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整个人都毛烘烘的。
我甚至怀疑,朱飞越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是清醒,还是疯癫的?
这小子该不会是电击过多,脑神经受刺激了吧?
来到三号房跟前,我深吸口气,神情紧张地看着他:“老朱,门开了,就没回头路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管你琢磨出啥了,总之,拼死一搏,把画魂术的精髓拿出来,这里不是一楼,你可千万别把性命当儿戏。”
“开。”
朱飞越面无表情,目光带着几丝疯劲,指着三号门。
草!拼特么的!
我死死一咬牙,钥匙插进去,一扭,咔嚓一声,门开了道缝,里面窜出刺骨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