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壮汉倒在了地上,失去呼吸。
我再也没爬起来,后背的伤势爆发开,疼的我意识都模糊了。
当时,我俩都天真地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朱飞越跨过壮汉尸体,正要我扶起来,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壮汉天灵盖处的伤口,涌现出蛆一般的怪肉,在这些怪肉的包裹着,伤口竟然有了愈合的迹象!
骨骼,肌肉,脑髓,以一种缓慢的方式,生长着,能看出,这种程度的致死伤,就连壮汉那恐怖的基因,一时半会也无法痊愈。
“杀了他……不然我们都会死!”
我虚弱地喊了句,朱飞越脸唰地一白,从我手中接过火焰剃刀,仿照我的姿势,朝壮汉喉管切去。
砰!
剃刀与皮肤碰触的瞬间,火星子崩了出来,壮汉完好无损,朱飞越急坏了,卯足了劲猛切,可不管他怎么尝试,对方皮肤就跟铁板一样,根本切不透。
“你力气不够杀他……剃刀你玩不来,用画魂术!”再拖下去,壮汉头骨就要愈合了!我焦急地喊道。
这下,真给朱飞越逼急眼了,他盘着腿坐在地上,手捧画板,笔锋快速扭动着。
“草!我画不死他啊!”过了会,朱飞越将画纸撕的粉碎,拍着腿惨叫!
“你一定可以,兄弟,我相信你。”我虚弱地鼓励他:“想想你师父,阴险峰,换成他,在这种局面下,他会画出怎样的作品?”
朱飞越若有所思地楞了楞,目光瞧向壮汉正在愈合的头骨,思考了几秒钟,深吸口气,翻开新的一页,开始动笔。
我侧躺在地上,看不到他画的是啥,一股水墨香味涌入鼻尖,只见壮汉天灵盖处的伤口里,窜出一颗奇怪的嫩芽。
它像极了胡青青的食妖植物,但两者却有着本质区别,朱飞越面对的是活人,它画出来的东西,远没有食妖植物那么霸道。
以血肉,脑髓作为养分,嫩芽生长成血色藤蔓,扩展枝叶,开出美丽的花瓣。
藤蔓越长越多,我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阴森的画面,壮汉那颗大脑袋,仿佛成了容器,上面开出了红色的盆栽植物……
随着植物快速生长,壮汉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了,走廊的墙壁,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色花朵。
血之花啊。
你是这般美丽,无情。
你是如此残忍。
正如同我剃刀般的宿命。
当那些藤蔓植物,停止生长后,壮汉已经彻底气绝身亡。
我也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耳边传来朱飞越撕心裂肺般的吼声:“李志文?你干什么?你醒醒!”
这期间,我昏迷了大约几分钟,模糊地睁开眼,只见自己正趴在空牢房的床位,朱飞越焦急不安地守在一旁:
“汪院长这个王八蛋!我按了墙壁上的警铃,他却不肯放我们出去,见死不救是吧?等我离开二楼,先取他的狗命!”
我吃力地抬了抬指头,指着走廊方向:“你刚才没留意吗?走廊里装了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汪院长的监视下。”
“二楼没有杀穿,他不敢放我们下去,这是胡青青的授意。”
朱飞越气的破口大骂:“草特么的,那现在怎么办?你后背的伤势这么重,再不抢救的话,你会死于失血过多……”
我很勉强地冲他笑了笑:“我承认,你有出色的艺术天赋,咳……那些花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朱飞越挠了挠头:“那还不是狗急跳墙,给逼的吗?我又没有你这么变态的肉身,死活杀不掉他,所以我就琢磨,有没有啥办法,能阻止他头盖骨的愈合呢?”
“我就联想到,小时候在农村,我遇到一只死去的猫,猫尸上长蘑菇,后来我听村里长辈说,那玩意叫什么?阿魏菇?”
“阿魏菇长啥样,我早记不清了,刚才情急之下,我在那畜生脑壳上,胡乱画了些花草,植物,想不到居然管用了!”
朱飞越脸色兴奋地拿来画纸,给我看,当时,走廊里血腥的场景,被他完美描绘了出来,壮汉脑壳里的植物,是他后来添加上去的。
在水墨的精细描绘下,尸花开遍野。
“画魂术太特么消耗气场了,为了画死那畜生,我身子都被掏空了……”朱飞越伸着腰抱怨。
我笑着冲他点头,以示鼓励:“朱哥,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下辈子……再见。”
这次我受的伤,比一楼危险区严重不知多少倍,也就仰仗着肉身的强横,我这才吊着口气,坚持到现在。
这种伤势,单瓶恢复力,是无法弥补的。
朱飞越猛地窜上前,用力掐我人中,我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洞,看的他身子狂抖。
这些还不算啥,我正面被壮汉连续两次,分别铁拳和铁肘击中,脏器可能都被断骨捅裂了。
“不行,李志文,你小子欠我那么多!你拿什么还?我今天要是能让你死了,我都不是人!”
尖叫一声,朱飞越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似乎受刺激发疯了。
“我师父说,画魂术能杀人,也能救人!境界修到极致,连死人都能给它画活了!”
“你这点小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