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到之前那个打黑伞的男人,他居然也躲了起赖,往别墅张望着。
这个人来路很可疑,显然,他也不想被苏家发现。
“她家风水不好。”朱飞越皱着眉,指了指别墅。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你懂风水?”
朱飞越摇头:“我不懂,但我能看出点东西,她家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也说不清楚,就感觉整个建筑的格局,像个坟墓,很晦气,很绝望。”
不远处有个小山坡,我俩爬到山坡上,这次观看角度更近了,只见苏家院子正中,摆着口木头棺材,上面刷着白油漆。
苏家在场的,至少有二十来号人,清一色穿着出殡的服饰,每个人的脸色都一片惨白,难看的吓人。
离白棺材不远处,地上烧着堆火,人们纷纷往火里扔着纸钱。
看到这一幕,我头皮嗡地一麻,这才真正意识到……苏瑶真死了!
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我跟苏瑶不怎么熟,但她的死,却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被苏瑶诬陷,我之前心里还挺恨她,现在人都没了,我的愤怒也早已被一种绝望的悲伤所取代。
“你见过白色棺材?”朱飞越转头问我。
我眼皮一跳:“没见过。”
朱飞越脸色有些难看:“我活这么大,也是头回见,不过以前听老人说,白棺材是大凶的象征,特别对于横死的人,如果用白棺材下葬,死者一定会诈尸!”
听完这句话,我倒吸了口凉气,当时心里产生了一种很诡异的想法。
不知为啥,我总觉这口白棺材,是苏家人故意准备的。
我们躲在山坡上看了十几分钟,只见两个中年人,抬着一具女尸,缓缓走出别墅。
那女尸正是苏瑶,她穿了件血红色的寿衣,紧闭着眼,尽管刻意画过妆,但那张脸依旧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其中一个抬尸人,脑袋光溜溜的,正是之前来我理发店的奇怪老男人。
而那个阴嗖嗖的中年妇女,居然也在人群中,原来他俩都是苏家的人,之前还来我店里讨要过玉牌。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苏瑶会突然寻短见。
苏瑶的尸身被放入白棺材中,脸上盖一块黑布,棺材盖用钉子封严实了。最外面再绑一朵白色纸花。
东北农村这边盛行土葬,苏家也不例外,尸体入棺后,人群就开始往外走,光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手里捧着苏瑶的遗像。
后面跟着四个精壮汉子,抬着那口白漆棺材,中年妇女披头散发地尾随在后,从棉袄袖子里不时往外掏纸钱,洒向半空。
那场景,像一本尘封多年的恐怖小说,行文荒诞而阴郁。
离开苏家后,出殡的队伍走的很慢,我跟朱飞越使了个眼色,偷偷跟了上去。
而在那个打黑伞的奇怪男人,也歪歪斜斜地尾随其后。
我时不时回头打量,只见那人走路姿势特别怪异,他整个身子是往前,呈45度角倾斜的,四肢的动作也很生硬,像农村皮影戏里的假人。
就好像他后面牵了好多细线,有啥东西在操纵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