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失败后,我已经被孙胜才判了死刑,再没有任何凯旋的余地。
别说我们这小县城,就算放眼整个东三省,敢跳出来,跟孙胜才硬碰硬的,又有几人?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邪不压正这种虚幻的桥段,也只能出现在里。
我突然想起我家隔壁的张老头,梅连舟说,老爷子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他要是在的话,能对付的了孙胜才么?
这想法很快被我推翻了,上次在我家,老头画了张破门神,被苏瑶一招制服,躺地上发羊癫疯那一幕,我哪能忘记。
一个人被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退时,往往会幻想,凭空出现个靠山啥的,正如人在饿死前,能看到满桌盛宴一样。
我的死期将至,眼前一切都是灰的。
“那啥,我回辽东喊帮手,咱电话联系。”
甩了句应付场面的话,苏北斗中途下车,逃的没了影子。
苏瑶幽叹一声,让我和她回家,找苏锦绣商量对策。
苏北斗逃跑,等于又少了个帮手,我心灰意冷,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答应。
返回苏家,已经是下午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让伫立在荒野中的苏家别墅,看上去朦朦胧胧。
苏瑶招呼我们在客厅入座,有个大姐端来盘锅包肉,一盆小鸡炖蘑菇,几碗大米饭。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苏锦绣从里屋出来,看了我一眼,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口口抽着旱烟。
这个长相阴森的中年妇女,上身穿了件鲜绿色的大棉袄,下面穿红秋裤,头发梳了几个小辫,上面还扎着红头绳。
苏锦绣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旧社会农村小丫头,这与她那张狰狞到满是褶子的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显然,她也预感到了什么,眉头皱成一团。
苏瑶给她大概说了下前后经过,红着眼眶求道:“姑妈,这次你一定要帮李志文,孙胜才已经放话了,要害死他,苏叔听到消息,吓得都逃回辽东了。”
苏锦绣听完,怪笑一声:“我那老哥哥啊,本就不适合吃这口饭,性子缺了几分狠,想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胆小怕事可不行。”
“当初丧太平来找咱家晦气,我就瞧出那老哥哥坐不住,要不是梅连舟及时敢来,他早逃了。”
苏瑶恭敬地给她倒了杯茶,端上前:“姑妈,你有法子对付孙老头不?”
苏锦绣惨笑一声:“我家老仙那点道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仙年纪还小呢,灵智刚开了30年,性子又贪玩,不好好修行,堂口连个清风都没有,哪能斗过孙老狗啊。”
苏瑶楞了下,抓着我的手道:“好,你不管是吧?我们走,李志文死了,我也不活了。大不了我俩死一块,回头你替我们收尸吧。”
我心里涌出阵阵暖流,人家夫妻大难临头,还特么各自飞呢,我俩既不是夫妻,也没搞对象,苏瑶能这样表态,我已经很感动了。
我们三人往外走,后方传来苏锦绣的冷喝声:“站住!我又没说不帮。”
我诧异地回头瞧去,只见苏锦绣脸色变得无比狰狞,尖着嗓子道:“从来都是狐狸吃老鼠,哪有老鼠反过来追狐狸的道理?我思来想去,李志文也算半个苏家人了,咱苏家再不济,还能被那老畜生按着头欺负?”
听到她表态,我们都松了口气,多个帮手,就多份生机。
“苏阿姨,谢谢你。”我冲她点头致谢。苏锦绣摆了摆手,道:“孙胜才擅长养鬼,他家那位老鼠仙,靠钻坟吃尸,靠尸气修行,这两个东西狼狈为奸,坏事没少干,道行压了我不止一头。”
“这次斗法,既分胜败,也定生死,可要打十二分精神,小心应敌,等会我去堂口上香,请小白狐商量对策,你们也一起来。”
论手段,苏锦绣不如梅连舟,但人家年纪在那摆着,说的又句句在理,我和朱飞越不敢有丝毫不敬,连连点头称是。
正商量拜堂口的事呢,别墅大门被推开,从风雪中,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正是苏北斗,我寻思他不是去辽东了么?咋又回来了?
难道他克服了恐惧,想帮我?
我正要迎上前打招呼,朱飞越一把将我拦住,摇头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