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鸦等三人的认知里,冷天是万物休眠的时节,理应减少活动,保存体力,山上部落的人显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一方面,说明他们拥有充足的食物,另一方面,这里的冷天确实比家乡暖和多了,这一点,从积雪的厚度就可窥一二。
想到这,乌鸦又觉得奇怪。
刚下山的时候,积雪分明还能没过脚踝,而现在,积雪竟然连脚底板都盖不住了。
他们只走了不到一天的路,按理说,积雪的厚度不该有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这群蛮子的精力充沛到没事就清理积雪吗?
在营地附近巡逻的猎人小队发现了归来的人群,走过来查看。
“阿达!”
瞧见一张熟面孔,巴布立刻高声呼喊。
巡逻小队里的一个精壮男人循声看来,顿时笑出声:“哟,这不是山下的巴布吗?伱这是犯事了,还是犯病了?”
巡逻小队里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猎人,都认出了巴布,巴布虽然不常上山,但由于他左半边脸的伤疤,辨识度很高,只要见过一面,基本忘不了。
以往都是巴布把人绑了送上来换取物资,现在这一幕实在罕见,众人乐坏了。
这大概率是一场误会,他们心知肚明,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也是山下的人不想上山的原因之一,碰到认识的人还好说,碰到不认识的人,就会像巴布经历的这样,被当成野人,遭受无礼的对待。
巴布走到那个年轻猎人跟前,没吭声,只是把手伸出来。
年轻猎人也不说话,替巴布解开绳索,然后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那几个就不用了。”巴布指着乌鸦等人说,“他们是野人。”
“野人?”阿达立刻来了兴趣,“被放逐的?犯什么事了?”
“不,他们不属于山下部落,应该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他们甚至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嚯!”
一听此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凑近了打量乌鸦等人,伸手捏野人的胳膊,测试他们的体格。
乌鸦浑身一震,被博格捏过胳膊后,他都有应激障碍了。
捏他胳膊的男人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这个野人为何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豹皮和豹肝同样瑟瑟发抖,想到乌鸦哥的遭遇,赶紧把头埋下,埋得很低很低,生怕被人瞧上。
“不错啊!”阿达捏着乌鸦的胸肌,赞不绝口,“既年轻又强壮,干个三五年毫无问题……没什么大病吧?”
“你看他们像有病的样子吗?为了抓他们,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巴布添油加醋,把抓捕野人的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他刻意夸大其词,衬托野人的强壮和矫健,以便抬高物价。
“行,我带你们去见祭司大人。”
双方叽里咕噜交谈,豹皮和豹肝紧张得不行,一个字也没听懂,直到蛮子收回肆意拿捏的手,两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乌鸦同样神经紧绷,不过他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他们的对话。
野人、年轻、强壮……这些词语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几欲作呕,因为博格经常用这些词语夸赞他。
同样的词语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再加上对方像挑选猎物一样的举动,乌鸦很难不产生这样那样的联想,脸色越发难看,屁股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