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按时抵达岸口。莎拉借着南柯的‘余威’将所有船长都扣了下来,只把白胡子船长放了回去。明面上,是打着跟大家商议一下后续事宜处理;但实际上,是准备让白胡子船长把今晚消息给传播出去,特别是她的手底下有一个能轻松杀死派克的人才这件事儿。在瓦洛兰大陆这块土地上,个人力量的作用是能被无限制放大的,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千军万马不过是一群弱小的蚂蚁。哪怕是国家与国家之间,也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打破平衡,更何况是一处港口?一旦比尔吉沃特人知道莎拉手底下有一位,或者是两位足以媲美派克的存在,那么他们在做任何小动作前,都得先思量一下,自己有没有本事活下去。红色的卷发在明黄色的烛光下,仿佛是染上了金边,莎拉坐在主位上。如果是在之前,其他船长们会以各种奇怪的姿态或站或坐在附近。但此时每一位船长都选择了挺直腰背,整齐地站在了一边。“今晚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莎拉起了个头,立马就有船长附和起来。“是是是。”“没了派克,很多之前耽搁的生意也能重新开展了。”“以后的发展肯定会比之前更好!”......莎拉在每一个船长的脸上扫过。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每一个船长都没有露出不耐,反而是更加配合地进行了演出。他们这些人里面,真正死忠于普朗克的几乎没有。这群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墙头草,哪边的风头更强,他们就会立刻偏向哪一边。毕竟到了他们这种地位,只要不想去争斗一下最上面那个座位。那么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需要他们来帮忙维持住局面。终于,当一整个’上下和睦‘的流程走完后,会议进入了正题。莎拉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叩在桌板上,“我听说最近比尔吉沃特来了许多芭茹人。”“......”船长们面面相觑。芭茹人身上镌刻的那些纹身让他们的身份能被一眼辨别出来,这种时候你要是去硬说没有看见,那就是在把其他人当傻子;但如果说看见了......在场的每个人都对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了若指掌,芭茹人为什么来,芭茹人在想什么,起码在这间房里从某种程度上是人尽皆知的。那群芭茹人就是来针对莎拉的!放在之前,船长们只要不主动去推波助澜,就能乐呵呵地在旁边隔岸观火。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当双方力量发生转变后,每一个船长的内心都生出了同样的想法。她,是准备杀鸡儆猴了?是准备以这个当作由头,然后来打压一个船长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力?一时间,场面重新陷入了沉默。船长们彼此拉开了距离,都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一个’幸运儿‘。但莎拉后面的话,让他们松了口气。“你们对芭茹人崇信的那位海神有什么了解么?”海神?船长们试探地看向了莎拉,想要从她眼眸里看出什么暗示。但......她似乎真只对海神有兴趣。其中一个船长咽了口唾沫,他犹豫了一下道:“我船上有一本记录了海神故事的书。”“是么?”莎拉看向了这个船长,“方便借我看看么?”“方便,方便......”船长连忙应声,“那我现在就去拿?”“去吧。”“......”那位船长愣了一下,似乎觉得面前的事情有些太不真实了一点。明明面前摆着一个绝好的打压异己,树立威信的机会,她竟然只想?但这种想法也就是持续了瞬间,那位船长立刻转身离开了这里。其他船长都默默地看着,一直看到那位船长下了船,还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后,他们的内心也火热了起来......独臂船长往前踏了一步,他抢在所有人前面道:“我奶奶就信仰过海神,我敢保证整个船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懂海神!”........................夜风微凉,卷动着海浪沙沙作响。南柯坐在港口码头为劳工特意准备的长椅上,面对着黑沉沉的海面,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弗拉基米尔站在他旁边,红色的冒险服让他看起来多了些不羁,猩红色的眸子盯着海面看了一会儿,道:“它是在震慑?还是在警告?亦或者是在威胁?”他是知道南柯被‘海神’标记的事情的,毕竟他就是第一个目击者。但那种被黑暗凝视的感觉,他并没有出现过。而在对面那种存在时,任何细微的偏差都会造成分析结果的截然不同。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是前往暗影岛,而已知的唯一渠道就是走海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于那道‘注视’必须要有一个基本且正确的了解。毕竟不同的含义,会直接影响他们的后续计划。“它就是在注视着我。”南柯缓缓回答道。他的灵魂强度让他在观察任何事物时,都能比其他人更容易看透‘本质’。那道‘目光’来得很直接,没有任何的遮掩,但除了能引起他的察觉外,他并没有能从那道目光里‘看’出什么情绪来。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些存在的心理掌握得极为细致,“任何行为都有目的,如果我们看不出来,意味着我们忽略了某些信息。”南柯闻言皱了皱眉,而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只海鸥身上,没有露出任何气息,就是最单纯的注视。那只海鸥正悠闲地踩踏着木板,摇晃着沉甸甸的身子。当南柯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时,源自于动物的本能让它的察觉到了什么,翅膀对着空气‘扑哧’了一下,而后仰着脖子四处看了看。没过多久,海鸥红色的眸子锁定了南柯,它能感觉到那种注视来自于面前这个人类。南柯看着海鸥,依旧没有让自己露出任何情绪。但海鸥从跟他对视开始,脚下就没有了其他动作,那股悠哉的姿态更是早已不见。在保持了对视姿态大概几秒钟后,海鸥忽然往后跳了一步,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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