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抓了现行,只要被抓进了派出所,刘建雄即使不说动他父亲,就以他是公安局局长儿子的身份,也足够让基层民警在有理有据的情况下对他进行最大范围的处罚。
而楚戈,他一个孤儿……虽然有个名义是监护人的叔叔,但这个叔叔却从来都不管他的任何事……
想到自己说不定被拘留十五天都没有人知晓,楚戈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这时他不可抑制的有些后悔,如果他不把紫棠纱气走……即使紫棠纱不帮自己打架,也会将自己被派出所带走的消息传出去?
怀着悲哀,楚戈被一把推进车里。他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看到,就在巷口最高的那栋楼的楼顶,一个苗条的影子正以双脚凌空的姿势坐在楼顶的护栏,影子的主人,有一双大大的,充满笑意的眼睛。
紫棠纱目送警车发动,偏了偏头后掏出了手机。
“环卫会吗?”
“请问你哪位?”
“紫棠纱。”
电话中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
紫棠纱瞥了一眼警车的去的方向,轻声道:“有个你们会感兴趣的家伙有点麻烦,他在滨河路被警车带走了。”
……
这是楚戈这辈子第二次进派出所。第一次是办身份证,而这一次……他看着一头连在椅子的手铐,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
两个警察将他和那个混混交给一个值班的警察后就出去了,而值班的这个警察又将他和混混分开,并拷到了椅子便再次失踪。只留下楚戈一人在狭小的审讯室中发呆。
门被推开了,那个叫松子的警察叼着烟,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审讯室,他扫了一眼楚戈立刻骂道:“站起来,谁让你坐的?”
楚戈低垂着头,缓缓站起身。他明白,进了这里,只有一切配合才能度过难关——他并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自杀了。
然而,松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看着楚戈因为手铐连着椅子而导致有些躬身轻笑道:“这样站着不舒服是?给你个舒服姿势。”
说着,他打开手铐,将楚戈的手臂举起,哐当一声,手铐卡在了窗口的铁条。
然而,因为窗口够高,所以,楚戈不得不用力的将手伸直甚至脚跟还要微微踮起才能避免手腕被勒住。
将楚戈重新拷起后,松子才满意的坐到椅子,翻开一份空白卷宗,按照一般的规律对他进行询问。
在将惯例的问话完成后,松子放下手中的笔,直视着楚戈血渍未消的脸:“说,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他们是黑社会,在十天前他们就曾经在路拿着砍刀和钢管挡住我,也让我加入他们。我不愿意,所以他们就打我。”楚戈低垂着头,轻声的说着自己的理由:“今天他们又来,所以……”
“所以你就动手了?还把两个人打成重伤?”松子一把桌子吼道:“你他妈打人也不知道轻重?那两人有个被你一脚踢得脾脏破裂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松子冷冷一笑:“老子开始还在想,就这么关你十几天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你了。现在好了,你就等着故意伤害罪给你判下来。”
脾脏破裂?楚戈懵了……
老打架的,绝不会不知道脾脏破裂是什么意思——在法律鉴定中,这是绝对的重伤,因为,极有可能导致人死亡或者落下残疾。
自坐进警车便保持镇定的楚戈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这一年多来,他大大小小的架打过无数次,甚至还和黑社会的人见过红——但他的下手却都是极有分寸的,即使是次捅雷老四的手下,也不过是捅的外伤,绷带一打便立刻活蹦乱跳。
楚戈两眼有些失神,喃喃道:“怎么会?”
“你好好想清楚,早点想自己有什么人能帮你。”
说着,松子合了卷宗,走到楚戈身旁。一拳捶在他的腹部,疼痛加对自己失手导致即将带来的刑罚的恐惧让他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松子又是一脚踢在楚戈的小腿:“你小子不是挺抗揍的么?老子等下把案子移交了,再把你转到看守所——你在那里面好好练抗揍,以后会用得着的。”
就在这时,原本是被锁住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衣着朴素无比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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