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粮食和种桑树的经济价值不同,这又该如何区别。
还有匠户、渔户、猎户等等,这些又该如何裁定。
一项制度的制定,总是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此方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一聊就是一下午,朱允熞跪在角落里都打了好几个盹了,才见到皇爷爷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孙,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明天咱叫上陈宗礼、秦逵,汤和等人,咱们到养心殿继续商量这事!”
“诺!”
老朱这边刚打算走,就听到墙角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皇爷爷!”
老朱循声望过去,见朱允熞还跪在墙角呢,登时虎着脸道。
“以后不许装病逃课了,再让咱发现,看咱不打你的板子!”
朱允熞闻言赶忙应承。
“孙儿保证……”
“皇爷爷,您不责罚我啦?”
老朱看了看跪傻了的小孙子说道。
“咱不是罚你跪着了吗?”
“啊?”
“啊……哦哦……”
朱允熞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原来自己这么轻松地就混过去啦?
“谢皇爷爷!”
“孙儿先行告退!”
朱允熞从墙角熘过来,拎着他的青鸾大鸟就跑出去了。
老朱看着小孙子跑出去的背影笑着道。
“这孩子都跪傻了,还想咱咋责罚他呀,哈哈哈!”
另外一边,朱允熞跑出去被冷风一吹,心里小确幸消退后,又升起一丝丝惆怅。
自己到底是不如三哥得宠啊,皇爷爷甚至都懒得亲自责罚自己……
朱允熞想到此处,悻悻地出了宫。
本来他是住在太子府的,哪怕老朱霸占了那里,也没把他从太子府赶出去,依然保留了他的小院子。
但他现在却一刻都不想在宫里待了,只想离开这座皇宫,去找自己在希望学堂那边的小伙伴。
然而,到了希望学堂,朱允熞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和宿舍,再一次陷入迷惘。
希望学堂每旬都会放两天假,现在学堂里一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只有几个离家较远的孩子趴在桌子上自习。
朱允熞看到此情此景,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直接找了个角落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正当他哭得投入之时,一个国子监生员走了过来。
“呀,这不是四皇孙殿下吗?”
朱允熞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就呵斥道。
“滚!”
“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生员闻言非但没滚,反而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陶罐,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陶罐,一阵蟋蟀的声音顿时从陶罐内传出。
朱允熞听到这声音,立马抬头看过去,看向对方手里的蛐蛐罐。
生员见状笑着将陶罐递给朱允熞,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朱允熞拿着陶罐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朝着那人喊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改天我让三哥重重地赏你!”
生员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在下韩清!”
朱允熞闻言暗暗记下这个名字,然后拿着蛐蛐罐欢天喜地地玩耍去了。
第二天,王智再次来到钟山煤矿,正好看到穿戴一新的茹常等候在门口。
王智见状什么也不说了,打开马车的车门,朝着茹常道了声恭喜,就拉着他去了文华殿。
茹常故地重游,看着一如往昔的宫殿,心情异常的复杂。
同时在心里告戒自己,这一次定然不负平生所学,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王智将茹常领到文华殿,将其交给皇太孙就退了下去。
朱允熥看着瘦骨嶙峋的茹常,差点没认出他来,惊得赶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茹尚书,您咋瘦成这样了!”
茹常闻言心想,谁每天下矿挖煤能胖?
但一想到眼前的皇太孙,是给了自己第二次政治生命之人,他心底那点怨念顿时烟消云散了。
“罪臣茹常拜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允熥见茹常这般一本正经,也就不再调侃他了,换成了严肃的神色。
“你想好了?”
“罪臣想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身败名裂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步商鞅的后尘!”
茹常在看到朱允熥的手谕后,就猜到了自己未来的遭遇。但在看到老百姓对于新政的评价后,他觉得这事值得一做。
虽说商鞅死后被五马分尸,但他毕竟缔造了强大的大秦,为大秦一统天下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他这个罪臣不敢跟先贤比肩,但能做皇太孙名下的一条忠犬,为皇太孙扫除障碍也是一件幸事!
“罪臣愿效彷郅都,成为殿下新政之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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