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从中来越想越难过,简直肝肠寸断,扑上前两步就跪地哭道:“六姑娘!顾嬷嬷说的对,都是季家害得您这般,他们季家全都不是个……”
红巧的‘东西’两字还没有说出来,那边院子的墙头上“唉哟”一声滚下一团影子来。
那黑影如月光,从天而降,不可阻挡。
“咚”一声摔在地上之后,连带红巧那句东西就噎在了嘴里,双目直瞪,五脏齐跳,魂飞天外,这一吓立刻打了响嗝!
季云流刚被红巧的一跪一哭懵得“唉哟”一声弹坐而起,那边墙上就立刻应和着“唉哟”一声,咕咚滚下一团漆黑影子。
这人来的太莫名,太其妙,太出人意料。
季云流双眼直愣愣的转过去看向那墙角,目瞪口呆。
显然,她真是没见过有人竟能同大石一般,直落地而下,然后又同死鱼一般扑倒在地上。
“嗝……嗝……”红巧被这嗝打的又急又恼,但她又怕又惊,猛拍季云流的手,示意她这是个刺客或者小贼。
无论哪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女眷院子中,就是个要命的事情!
可她此刻又惊吓又打嗝,那句‘有贼啊,来人……’就是张着嘴怎么都叫不出来!
季云流从躺椅上立起来,连忙按住了红巧拍自己的手。
这副身体如今连手带皮都娇嫩的很,哪里经得起红巧这样的拍打,再打下去,明天手臂上的绝对能“血液循环”出一个大包!
红巧的手被季云流握住,然后定了定心神,待稳下神之后再看那边的黑团也清楚了。
论身高长短胖瘦,莫约还是个十三、四的小少年。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配饰,显然还是富足人家的少年郎。
这样的少年郎除非有偷盗癖好,不然还不至于是个贼或采花大盗。
季云流看向地上的尸体。
少年身上有紫气缭绕,但自身又不带紫气。
应是这少年身边有个身份显赫无比的贵人,刚才与他一起,绕给了他一丝紫气。
隔壁住着贵人?
季云流眉尖微挑,出声询问道:“地上的这位公子是从何处而来,这般匆匆又是要到哪里去?”
那在地上的少年显然没有想过自己会从墙上摔下来,此刻脑中也没有比两个女流之辈镇定上多少。
他落地之后,听得季云流实为询问、但怎么听口气与意思都像‘你这是要赶去哪里投胎?’的话语,满面通红的鲤鱼打挺跳起来:“呃,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
抬眼看去,少年心道:这应当就是自家嫡亲姐姐口中,与那张家二郎自小定亲的山野村姑季家六姑娘了。
目光落在季云流的面上,倒映在澄澄的桃花眼中,少年徒然又愣在那。
口中的那句“实在是歌声太难听,我被这歌声给震下墙头来”的话语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
少年急急忙忙地绕着舌道:“实在是今晚的月色太亮,晃了我的眼……”
原来与张家那二愣子定亲的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
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壮硕的黑影从墙后踏墙而来,如流星飞驰,翻落院中。
“对不住,惊扰了,明日定到府上赔罪。”丢下这话,那壮硕的黑影抱起之前的那团黑影,又几步踏上墙壁,好似话本里头大侠飞檐走壁一样出了院墙。
由前面少年的一滚一落,后面壮汉的一抱一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啊!啊啊——”这么一副光景,终于让红巧吃惊到气顺不打嗝了,“快,快来人呐!”
中气十足,声音可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