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让着她,他又能抗几时?
温雪杳思索一阵,端着那碗米饭站起身,问道:“院子里的小厨房可能用?"
"能。”宁珩点头,然后才问,"怎么了?"
温雪杳举了举手中的米饭,“添一些水煮成粥,这样你我都不至于饿肚子。"
“可。”宁珩没有推辞,而是随着温雪杳一道起身,瞧着似乎要同她一起去小厨房。
温雪杳失笑,“你在这里等着就是,煮一碗粥而已,费不着还要两个人。"
宁珩颔首,“好,那我等你。"
温雪杳烧起火,正当她掐着时间等水开之时,就见小厨房门口忽地探进一颗脑袋。来人冒出一点头,小心翼翼往里瞧,目光在对上温雪杳疑惑的目光后,这才走进厨房,他抬起手
中的菜碟,从容问道:“我来是想问,这小菜要不要热一下?"
温雪杳的目光从对方的脸移到他手中的菜碟上,盘子里是一小摞腌白菜。
温雪杳一阵失语,无奈道:“宁珩,这是咸菜,不需要热。"
宁珩垂眸看了眼手中端着的菜碟,沉默须臾,像是在辨认是否如温雪杳所说。
在意识到自己果真是端着一碟咸菜借口来厨房后,他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依旧平静。
“那看来是不需要热了。”宁珩自言自语道。
温雪杳笑着摆摆手,同他道:“的确不用,你先回去等着吧,我这里待会儿就好。"
宁珩往灶台上瞧了一眼,点头退出厨房。
谁料不过眨眼的功夫,宁珩又去而复返。
这次他又指着灶台道,“粥烫手,要不要我帮你端回去?"
温雪杳无奈:“宁珩,这粥还没热。"
宁珩顺势接话,“如此.….”
“你先回.……"
“那我就在此陪你等着吧。"温雪杳见拦不住他,便也不再出声劝阻,她静静注意着锅里的动静。
杵在门边的人只静默一瞬,又忽地开口道:“为何今日又忽然唤我宁珩了?”
温雪杳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原来不论哪一世,宁珩的粘人与计较都从未变过。
左右不过一个称呼,她猜出对方心思,便妥协道:“那我还是依旧唤你阿珩哥哥?"
宁珩心情愉悦,嘴上却满不在乎道:“无妨,都随你。"
都随她……那他方才提个什么劲儿。
等粥煮好,青年连忙快步跑到灶台旁,他接过温雪杳手中的活,将粥盛出来。
等两人重新在桌前坐下,各自捧了一个粥碗。
吃饭时,温雪杳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许久未说话,实则也是在在琢磨,接下来的日子究竟
该做些什么。
如今这个世界的温雪杳已经不在人世,她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弄出太大动静。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便没有去找同在昊城的路家人。
至于宁珩,她一直认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消除他心中的遗憾的。
对面,宁珩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粥,目光却一眨不眨凝在温雪杳身上。
他喝粥的姿态斯文儒雅,可对方只顾得专心吃饭,压根没有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瞧一眼。就连他佯装被粥烫到手时做出的小动作,也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关心。
直到,粥都凉了。
宁珩掐了下自己手指,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在对方因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投递来询问的视
线后,他捂着腮帮子,佯装吃痛。
委屈地眨了眨眼,囫囵道:“无妨,只是前些日子因城内疫病着急,遂而有些上火。"
温雪杳看了眼对方故作坚强的模样,撂下勺子,担忧道:“我知道有个法子能祛火。"
她说了个路老爷子惯爱用的刮痧法子,用艾条熏身子。
宁珩犯难,“艾条倒是好寻,可这熏身子,要如何熏?"
“将艾条点燃,在后背几个穴位熏便好。”温雪杳同他细细道出十数个穴位。
宁珩仔细听着,许久后才无奈笑道:“可这后背,我要如何才能瞧得见……我的侍卫也不懂穴
位。"
他面露难色,摆手道:“也罢,熬几日便是,不要紧的。"
温雪杳抿唇,良久后说:“不然,我给你熏就是。"
得偿所愿的宁珩忍着笑意,故作犹豫,“会不会不太好、不太方便?"
治病救人的事,又何需考虑其它繁文缛节?
这还是曾经的宁珩教给她的,思及此,温雪杳爽朗道:“没什么不好、不方便的,你只当自己是
病人,将我视作大夫便是。行医如何还挑拣是男是女?"宁珩装模作样佯装被她说服,实则嘴角早已偷偷翘起。
他快速端起面前剩余的小半碗粥,仰首直接吞咽入腹后,笑道:“那便有劳。"
半晌后又补了句,“我康健无虞,也好为百姓多出些力。"
温雪杳笑,是这个理。
当天下午,温雪杳给宁珩熏过艾草。
宁珩脸有些红。
若温雪杳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一定会想,莫不是方才的艾草将人熏热了。
可她不是。
尤其这样的神色出现在宁珩身上,意味着什么,她心中再明了不过。
温雪杳盯着宁珩的脸失神的片刻,宁珩同样也在看她,那目光直勾勾的、无比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