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温雪杳劝阻无用,只能一同听着。
果然是她所想的那些话——
“没想到宁世子真娶了她,也不知宁世子瞧上她什么,说话温温吞吞,旁人笑她她也不做反应,像一只呆头鹅似的,没半点脾气。”高嘉月气愤道。
她这话显然就是顺着长宁郡主的心思说的,她们都知晓长宁郡主曾想嫁宁珩为妻,早在官家为宁珩赐婚前就有了想法。
可不知为何,当时一向宠爱长宁郡主的官家却没有应,反而为宁珩和一个没什么名头、整日藏在闺中难得露面的温家小姐赐了婚。
但长宁郡主却没有死心过,这两年迟迟未嫁,也是想着或许还能有机会嫁入宁府,就算做个平妻也是好的。
去年温雪杳与宁珩欲退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传入官家耳朵那次,官家不是没有暗中推波助澜帮长宁郡主一把。只是谁也没料到原本的牵线搭钱险些演变成捉奸现场,官家大怒、再不愿管长宁郡主之事。
听到高嘉月的话,长宁郡主自然心情舒坦几分。
但另一人说的话,却不怎么入她耳了。
“要我瞧着......宁世子怎得没有娶她的理由?可能我这话有些肤浅了,但比温小姐气质灵动的人还是少见的,况且她眉眼生得温软柔媚,也或许是江南那地方养人,那般好的皮相配上如水般的性子,我就算是女子瞧着也心喜万分呢。”
说话之人名唤季婉婉,乃是八王爷幺女。
八王爷的封地在江南那边的一处郡县,是以季婉婉从小自江南长大,虽出生上京城,眉眼身段却更像水乡女子那般温婉,只是性子却与她的名字以及外貌大相径庭。
此次季婉婉奉召入京,乃是因为如乐公主不愿继续与邻国皇子的婚事,官家膝下又没有适婚的女儿,便想起了她。
高嘉月一噎,但碍于季婉婉的身份也不敢当面驳斥她,只讪讪一笑道:“婉婉郡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怎么能只看皮相?”温雪杳的皮相就算是高嘉月对她惯有偏见都挑不出不好。
于是她只好揪着别的地方说,“女子无德便是再有好看的皮囊也毁了。”
话落,季婉婉忽地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对面的长宁郡主,又落在远处走来的如乐公主身上,笑里藏刀:“高姑娘,你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高嘉月身旁,一个曾传出私下养面首,另一个因性子与夫君不和便毁去了两国和亲。在她们面前论女子德行,与其说是背刺温雪杳,倒不如说是当面打了这二位的脸。
是以,正欲走近的如乐公主闻言当即顿住了脚步,冷笑一声便径直拂袖离开。
冷哼声丝毫没有掩饰,几人听得真切,高嘉月更是惊得瞬间僵了身子,回首一看,待认清那道离开的背影是谁后,瞬间连脚都软了。
树丛后面,方才正欲挺身而出给高嘉月一个教训的宁宝珠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瘫倒在温雪杳身上。
“嫂子,你瞧见没,高家那个马屁精的脸色,简直要笑死我了。”笑完,她稍稍直起身子,“不过这个季婉婉、季郡主倒是个有主见的,没教高嘉月三言两语带跑了去。”
温雪杳视线从那道正从凉亭里往出走的熟悉身影上收回,也跟着笑:“她与我是旧时,自然不会轻信了旁人的三言两语。”
宁宝珠稍愣,她倒是没有想过季婉婉方才帮温雪杳说话的原因竟然是两人乃是旧识。但她很快意识到什么,跟着反应过来,“对了,八王爷的封地就在江南那一带,也难怪你俩会认识。”
温雪杳点了点头,视线追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方才在宴会上她并没有发现季婉婉,如今瞧见了自然想上前同人打个招呼。
于是乎她拽了拽宁宝珠的手,下颌朝远方微抬,后者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季婉婉似是追着如乐公主离开了。
她不确定方才温雪杳有没有注意到如乐公主,但之前在宴席上却不可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