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扫了眼林氏,问:「你可回姚家看过?」
梁容点头,「我当时伤势颇重,回去已经是半月之后,姚家早办过了丧事,但郑氏母女俱亡,姚家没了主子,仆妇全部被遣散,人去宅空,林氏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宅子里供奉的牌位上,竟然将我的名字与姚小姐写在一处,我竟成了他的夫婿!我又找到官府的人,他们说当时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以为我是被野狼给叼走了,一个姓赵的女人给了他们一些辛苦钱,就了结了此事。」
梁容得最后一句话出口,语气和情绪都变得格外沉冷,而堂上众人也如同被雷劈了一记,都被如此曲折离奇得故
事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林氏身后站着的东菱也是一副震惊神色。
郭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孩子呢?」
「马车滚下山,大人都难以性命,何况是一个小孩子!」
堂上众人都忍不住被林氏的心狠手辣所惊怔。
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得肉,怎么就忍心下手,林氏已经不是心狠手辣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
当时林氏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就能做出这种事,那么她现在杀姨娘,谋钱财,害婆母,还在话下吗?
魏老夫人咬牙看着梁容,指着她身后的女人说道:「她又是谁?」
梁容看了身后的女人一眼,那女人伸手摘下帷帽,是个三十来岁,样貌普通的妇人,她看向林氏,「表姑娘还认得奴婢吧?」
「荷香,果然是你……」
荷香冷笑一声,「我们太太本打算祭祖之后回江陵老宅,因此遣散了家中多数仆从,祭祖当日也只驾着一辆马车上山,带着表姑娘身边的赵妈妈帮忙照看孩子,我跟其他人都留在家中打点行装,谁知当天晚上,表姑娘和赵妈妈跌跌撞撞的回来,说马车滚下山坡,让人赶紧去救人。
府里的奴仆们全都慌了手脚,老管事勉强保持镇定,先是报了官,筹集人手去搜救。在家中人手都忙着出去找人的时候,表小姐让赵妈妈将我抓了起来!还逼我杀了太太身边的丫头。」
郭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荷香回到道:「之前表姑娘瞒着娘家成亲生子,怕事情传出去被人知道,所以一直瞒着所有人,姚家也只有我们太太和姑娘以及身边的贴身丫头知道。表姑娘怎么做,自然是为了杀人灭口,让我动手,是为了拿住我的把柄,好将我牢牢控制在手里,倘若不是怕杀人太多引起别人的主意,恐怕连我的命也没了!之后,表姑娘还让我跟着她到林家去,跟林夫人解释马车滚下山坡的事!后来奴婢找了机会逃走,辗转找到了梁先生,事情才真相大白!」
梁容盯着林氏,「你可对得起我们的女儿?!」
林氏贝齿颤抖的咬住嘴唇,咬牙说道:「你为什么没死!你怎么不死!」
十几年过去,梁容对他早就没了爱恨,他只不过只想为自己还在襁褓就是去性命的女儿讨个公道。
他看着魏老夫人,不疾不徐,清清楚楚的说道:「林氏在嫁进魏府之前便已经生育过,老夫人大可以找来当年给林氏接生的稳婆来问问,想必能问出个一二。」
魏老夫人沉声说道:「去找稳婆!」
给林氏接生的稳婆并不难找,京城许多人家生孩子都会去找这位姓刘的稳婆。
刘稳婆很快被带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并不敢随意开口。
魏老夫人说道:「刘稳婆,可还记得她是谁?」
刘稳婆顺着魏老夫人的手看向林氏,老老实实的答道:「是贵府的二夫人。」
「那你可记得,当年为她接生的事?」
「记得……二夫人三个孩子,都是小人接生的。」
「三个孩子……你确定,二夫人只生过三个孩子?」
刘稳婆听见这一句,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老夫人的话,小人听不懂……」
「那我就再明明白白的问你一遍,你第一次给林氏接生时,她可是初胎?」
刘稳婆闻言哆嗦的更加厉害,一声都不敢吭。
魏老夫人砰的一拍桌子,「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小人说!说……」
她看了一眼林氏,颤声说道:「虽说是十几年前的事
了,但小人记得十分清楚,因为当时南宁侯府的姑娘,在京城的亲事都不好说,我们这个行当与京城里的媒婆多少都有些来往,因此二夫人嫁到魏家,还被人津津乐道了一阵,后来二夫人生产,小人来接生,当时就觉得二夫人生产的样子并不像是头回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