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宝珠,知者善谋,不如当时。」
魏宝珠当然明白时机稍纵即逝的道理。.c
母亲也曾说过,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她咬咬牙,「我知道了。」
魏老夫人的气势随着她的话变得柔和下来,说道:「你放心去,后面的事,魏家自然会替你出头。」
魏宝珠深吸一口气收敛面色,无声退了下去。
馥儿郁儿等在松鹤堂外面,见她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去
备车,我要出府。」
「啊?」馥儿轻呼一声,「这个时候,姑娘要出府?」
魏宝珠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去哪里,只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
馥儿郁儿对视一眼,不知道事情又出了什么变故,难道老夫人又有了什么事吩咐姑娘去做?
魏宝珠没有注意到两个丫头的疑惑,她心中在想当下这件事情。
祖母不会突然生出这个想法,一定是先前就想好了的,却没有与她提起半分,而是用「蝇头小利」诱导她,将她当成手中的棋子,一步步推动她往前走。
直到今日时机到了,祖母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魏宝珠攥紧拳头,她以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占据主导地位,没想到,自己就像那孙猴子,一直在如来佛的手心里。
她骨子里的傲气让她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并非牵线木偶。
可思来想去,似乎能做这件事情的人,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祖母之所以选了她,是因为她母亲先前做的事情打下了底子。
如果她坚决不肯,祖母必定也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起码「宣德侯夫人」这个名头,就足以让府中庶女争破了头。
而她这个知情人,会怎么样?
回落得与她母亲一样的下场么?
魏宝珠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色沉的如同阴云铺满的夜色。
她在此刻才深深的意识到,魏家对自家儿女的「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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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一处偏僻的酒肆,李庸独自一人面色苦闷的坐在角落里,喝的醉眼朦胧。
一个人影从酒肆门口探头进来,眼睛滴溜溜在周围观望了片刻,才蹑着步子朝他走过去。
「老爷!」
李庸酒劲儿上头,面色发红,舌头也有些不利索,看向来人问了句,「你是谁?」
赵齐见他醉的厉害,心中一喜,说道:「时辰晚了,小的扶着您回府吧,马车就在外边等着呢。」
旁边桌上的客人见是家中下人来找,也只撇了一眼。
赵齐见没引起旁人注意,招手叫过小二付了银钱,硬搀起李庸往外走。
小二见他银钱给的足,还搭了把手帮他将李庸送上马车。
赵齐朝小二道了声谢,紧跟着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驾车离去。
等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赵齐回过头,冷眼看着已然醉倒在马车上不省人事的李庸,不由嗤笑一声。
马车一直行至萃锦楼后院。
赵齐跳下车辕,抬手在门上三长一短敲了几下。
下一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脑袋,竟是苏娘子。
她看见赵齐立即松了口气,「阿齐哥,人带来了吗?」
赵齐低声道:「醉的不省人事。」
苏娘子闻言从门里出来,帮着赵齐将李庸背起来,一起进了门。
「接下来怎么办?」
赵齐微皱眉头,「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别问了。」
苏娘子微嗔:「你还信不过我?」
赵齐将李庸安置好,一把将苏娘子捞在怀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这事儿多亏了你,我怎么会信不过?只不过事情关乎主子,我不能多说,免得惹上麻烦。」
苏娘子心眼儿活,听了这话便没再追问了,而是说,「那日东家身边的大丫头来找我套话儿,可把我给吓坏了,还好我事先有准备,演了出苦情戏,让藤黄以为衣裳是凑巧在王医婆那里沾了不干净的,要不然,可就露馅了!」
赵齐在她下巴上一勾,笑道:「回头我再好好奖赏你!」
苏娘子的手在赵齐胸口一拂,将他推开,随后把萃锦楼后门的钥匙塞到李庸怀里,「咱们就把他撂这儿?」
赵齐看了眼李庸,拽着苏娘子往门口去,「你先回去,我等主子来了才能走,免得中间出什么变故……」
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