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居然如此狠毒,利用母亲想要补偿她,卑微讨好她的心理,将暗器送到她手上。
其心可诛!
李清懿咬咬牙,又去看秦增,眼下,还是先脱离险境再说。
她凑近他去听他的呼吸,发现鼻息还算平稳,可毕竟是中了毒,这一路奔袭,也不知道毒素扩散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个男人自己中了毒,却一路上突围而出,坚定地保护她,甚至对所有人的性命负责,她就觉得心疼得要命。
反身到周围去找,却也没发现什么能够解毒的草药。
李清懿只好将秦增手上被针刺
中的地方用匕首划开一个十字的伤口,然后用力的挤压,希望能够挤出一些毒血,然而她的力气本身不大,手上的血液也不容易渗出来。
她只好俯身在他的伤口上用力吸吮,然后将毒血吐出去。
只是吸出了不少毒血,血液的颜色还是不怎么鲜艳,秦增的体温却越来越低,她也不敢再吸下去,只好贴着秦增躺在他身边,用胳膊环住他,尽量为他保暖。
明净的月光照在头顶,李清懿仔细听着附近的声音,却只有身旁的人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时深时浅。
李清懿心下不安,又一咕噜翻身坐起来,忽视浑身的疲惫,匍匐在河边的草地上细细寻找起来。
足足寻了两柱香的时间,她才在杂草丛生的河边扒拉出一小片白花蛇舌草。
白花蛇舌草有解毒的功效,也是解毒丸中十分常用的药材,虽然不甚珍贵,但聊胜于无。
再说李清懿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也只能试试了。
同样捣碎了草药,用力将汁液挤到秦增口中,按住他的下颌助他吞咽,再将剩下的茎叶敷在了那处针眼上。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之后她便靠近他坐下,以便时时观察他的状态。
秦增在暗夜的草丛中昏睡着,硬朗的下颌线在月光下有些模糊,却仍如玉雕般令人心折。
但李清懿心中此时只有担忧和害怕。
无助从李清懿的心头涌上来,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秦增的手,感受着他手心不易察觉的温度。
后半夜,李清懿已是困顿疲惫无比,却没有办法睡着,稍一打盹就要惊醒,去探一探秦增的鼻息,摸一摸他的心跳和体温。
干脆,李清懿还是蜷缩在了他身边,一手捏着他手腕的脉搏,一手抚着他心脏的位置,才安然睡了一小会。
一小会儿的睡眠,也给了李清懿喘息之机,让她的大脑逐渐恢复思考的能力。
将今日的情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李清懿就有了些许眉目,但还未及深想,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风吹草丛的声音中,似乎夹杂了一些混乱。
李清懿一个机灵,坐起身将脑袋伸出草丛朝四周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她想了想,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细听,果然隐约听到了马蹄声。
她呼吸一滞,紧张的屏住呼吸,越发仔细地去听。
蹄声略显凌乱,显然追击他们的人已然搜寻了一个晚上,人和马都十分疲惫。
却也没有打算停下休息,搜寻仍在继续。
不过,对方显然也分散了人马寻找,往她们这边来的只有两三匹马。
可即便是只有三个人,秦增仍在昏迷,既受不了逃命颠簸,也无法起身对敌,她一个人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