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这个母亲,却始终没能进入角色,将李清懿用母女之情牢牢拴住。
魏世成已经一而再的表达了不满。
元衡郡主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二夫人林氏站在她的立场,恐怕早就将李清懿拢入怀中“乖女儿心肝宝贝”喊个不停了,可她就是做不到……
“娘!县主之位对女儿来说很重要!”
虽说魏瑾儿如今仍旧是尚书府千金,可在一众贵女之中的地位,也比太后娘娘在的时候差远了。
“瑾儿,娘也知道你等及笄这一天赐封县主已经很久了,但你父亲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魏瑾儿咬住下唇,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如果李清懿不要呢?”
元衡郡主微怔,他们只想过给,并没想过对方会不会要。
就像她当初去扬州接李清懿,也没想过她想不想来。
但这次不一样。
“瑾儿,你应该明白你爹的意思,这是魏家的示好,容不得她拒绝,她必须领魏家这个情。”
魏瑾儿的眸光狠狠沉了下去,“女儿明白了。”
母女俩一起出了屋子,打算去鹤延堂请安,秦嬷嬷正守在外面。
魏瑾儿看她一眼,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吗!
元衡郡主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和委曲求全,微微蹙眉:“嬷嬷怎么在这?”
秦嬷嬷一愕,从前她不也经常替二人在外守着吗?
“奴婢刚回府,过来给郡主回话。”
魏瑾儿说道:“母亲先去祖母那吧,女儿先回房去换身衣裳。”
元衡郡主知道她心里不高兴,没说什么,便让她去了。
秦嬷嬷低声说道:“郡主,不如让老奴去劝劝大姑娘。”
元衡郡主看了看女儿的背影,点头应了。
秦嬷嬷紧走几步追上魏瑾儿:“大姑娘。”
魏瑾儿顿住脚步:“嬷嬷怎么跟过来了?”
“大姑娘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自然是心疼大姑娘。倘若太后娘娘还在,必不会如此委屈了您。”
“可惜,太后娘娘已经不在了。”
秦嬷嬷看了丫头们一眼,丫头们连忙后退几步,让二人私下说话。
“姑娘,咱们都知道魏家是为了什么捧着她。”
魏瑾儿满目阴沉:“是啊,要不然,我也不必如此忍让。”
秦嬷嬷靠近魏瑾儿一步,低声说道:“老爷现在捧着她,是为了能替她做选择,选一条对魏家有利的路,倘若李清懿自己有选择呢?”
魏瑾儿眼睛微眯,“她一个扬州来的,连京城的贵人都不认识几个,能有什么选择……”
“她没有,咱们可以让她有,只要她自己有了选择,跟了什么人,对魏家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候老爷和郡主,也就不得不放弃她了。”
魏瑾儿眯起的眼睛里,阴霾尽去,恢复了寻常端庄知礼的模样,“嬷嬷为何要给我出这样的主意?”
“奴婢是觉得以老爷的本事,入阁甚至做首辅都是早晚的事,何必要捧出一个李清懿,岂不多此一举?再者,奴婢也是心疼郡主和姑娘。”
魏瑾儿心头的怨恨平复了些,终于有人跟她想的一样了。
秦嬷嬷又说,“原先要将李清懿接到魏家的时候,也并没想着要捧着她,不过是当个物件献出去罢了,可老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魏瑾儿将帕子一圈圈绕在手指上,又呼的松开,将眼中翻腾的怒意藏起,说:“我爹的意思,满府上下谁敢违背,嬷嬷方才说的话,我也只当没听见。”
说罢,魏瑾儿头也不回的带着丫头走了。
秦嬷嬷一怔,方才她明明感觉大姑娘已经动心了的。
濯香院。
李清懿重新洗漱换了衣裳,也准备去鹤延堂给魏老夫人请安。
今日回了一趟宣德侯府,对方总要问几句。
菘蓝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问:“姑娘,您方才是故意激怒秦嬷嬷的?”
李清懿自己挑了支簪子递给菘蓝,说:“我与秦嬷嬷有过不小的冲突,魏家不可能不知道,就算面上要过得去,彼此也不可能不厌恶对方,面人儿还有三分脾气,我若对她软和好说话,不就太假了吗?”
长宁递上桂花油,说:“除此意外,姑娘也是故意想撩拨秦嬷嬷记恨您,让她出手对付您?”
李清懿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我若主动出击,难免暴露行迹引魏世成怀疑,所以咱们得等魏家人出手再进行反击。你打我一巴掌,我还回去一巴掌,不过分吧?就算魏世成要怪,也只能怪他们魏家人太蠢。”
菘蓝十分讨厌秦嬷嬷,说道:“那老刁妇也不过是个下人,又能有多大能耐。”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游走在内宅之中的老人精,有时候只需要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够了,还需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