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黄说道:「这是崇南使臣来大靖时带来的礼物,从宫中赏赐到府中的,机缘巧合到了姑娘手上。」
「崇南的礼物?」
王皇后皱眉,崇南送来的东西不少,其中不乏新奇的小玩意儿,多数都赏给了年纪小的公主皇子和世家贵女公子,她不可能每件东西都亲眼过目,都是手下的人登记造册。看書菈
但王家是她的娘家,赏赐到王家的东西,她是亲眼过目了的,但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件,再说,如果她见到这物件儿,肯定会留在自己手中。
所以,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王夫人不知王皇后心中所想,她一听是崇南的礼物,与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崇南五皇子的嫌疑最大,他们此次来朝的目的,就是要挑起两国纷争。
她紧盯着女儿的目光缓缓挪向赫连容,那种愤恨几乎就要不加掩饰的喷薄出来。然而她终究不可能如市井民妇一般冲上前去跟仇人拼命。她猛然转脸面像皇帝,说道:「请皇上为臣妇做主!」
没有证据,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问谁得罪,但需得将态度摆出来,他凌厉的看向崇南五皇子,道:「赫连容,你怎么给朕解释?!」
霍焦死了,但崇南还有两位副使,赫连容与他们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难看。
来前,他们自然知道到了大靖之后会出幺蛾子,一直十分警惕,可先是死了霍焦,现在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状况,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毫无征兆。
赫连容上前捡起地上的盒子,看着机关被触动留下的痕迹,沉凝道:「皇上,此次从崇南带到大靖的礼物,运送进宫时,都有内侍宫人一一验看过,并无任何问题。」
王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五皇子难
道不知,这天下多有奇人异士。可将机关制成渐合机括,打开一次并不能触动机关,需要多次打开查看之后才能触发?」
赫连容没想到大靖的妇人竟有如此见识,但他既为一国皇子,也不是无能之辈,立刻说道:「但这些礼物都是直接留存在宫中,臣也并未与王大姑娘有过任何接触。又哪里会知道宫中会将此物赐到王家,又被王大姑娘得到呢?」
众人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语句来反驳。
赫连容见此情形,知道大靖不会将他逼得太紧,毕竟争取利益也得有张有弛。于是他说道:「皇上,此事还有探查,还请您能给臣几日时间,来查明真相。」
皇上沉着脸,不置可否。
赫连容感到棘手,看向伤势严重的王萱仪。
王萱仪服下李清懿的药后,脉搏就平稳了许多,等太医写好了解毒的方子,王夫人就告退离宫,带着女儿先走了。
将殿内中毒的一行人抬走,宴会也无法进行下去,赫连容再次提出请求,「皇帝陛下,我崇南使臣在贵国无故丧命的事情还未有结果,礼物又出了差错,致使方才那位姑娘性命垂危,无论如何,我等要参与此事的调查。」
皇帝沉吟道:「可。」
但他们是外人,只能协助查探,大靖自然还是要掌握主动权的。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原本明亮的月光在千百宫灯的遮映之下更显暗淡。纱幔被风卷动不断翻飞,栀子的花瓣如雪花般飘摇在四处,久久不肯落下。琼华殿内外都笼罩这一片沉闷和肃杀之中。
李清懿心跳的厉害,她知道今夜之事必定要成为引线,成为揭露穆贵妃种种不堪事实的导火索。
而穆贵妃母子,手段愈发露骨,似乎已经已经迫不及待……
也可以说,四皇子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