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秀女们的确没有多大兴趣,选秀也不过因为祖制,就连人数也裁减了大半,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到镇北王府寻找门路。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她兴许就跟宫中许多女人一样,至死连天颜都见不到几面。
难道她当真要在皇上百年之后,以三十不到的年纪成为太妃,或殉葬于皇陵吗?
她看向眼前一身素服却丝毫不显落魄颓靡的惠妃,意识到对方必定有所依持,说道:「娘娘还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惠妃闻言抬目,眉眼已变得温和:「晠国族人一心复国,这一次是志在必得,你的那位假姑母,就是晠国昭明公主,她已在大靖经营多年。这皇宫之中不知有多少晠国族人,你当真没有想过?」
林觅闻言骇然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想过!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假姑母是前朝公主!
惠妃朝她走近一步,「你对皇上没有价值,对我们却有价值。」
林觅闻言更觉惊骇,「我们?难道你……」
话说到这,这其实根本不用问,她声音发颤的换了个问题,「你说我对你们有价值又是何意?」
惠妃看着她,语带诱惑,「皇上为人谨慎,轻易没人能够近身,但你入宫前在公孙老夫人面前揭发了镇北王妃,算是与她站到了对立面,且你又是镇北王府举荐入宫,皇上对你肯定会少几分警惕。」
她从袖中拿出一只黄纸包,「只要你想办法将这东西给皇上吃下去,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不是想要你爹娘在林家能够挺直腰板吗?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林觅听她口中之语,暗自心惊,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显然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威胁她!也许现在她爹娘或是整个林家都已经被掌控了!
惠妃站在一旁,并不急着催问,弯腰拨弄着一株盛放墨菊,只等林觅细细思虑。
她越淡然,林觅越觉得她心中笃定。
「娘娘说的话有道理是不错,可空口无凭,万一娘娘过河拆桥,婢妾亦无法承担这样的罪责。」
惠妃早有准备,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古玉打造的令牌,说道:「若你做成此事,本宫立即安排你离开,等大晠复兴国祚,主君便封你为晠国公主!到时候天下什么男人还不是任你挑选?」
林觅面色一红,她的确是听说过前朝公主养面首甚至狎玩男妓之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能否兑现承诺。她看着惠妃手中的黄纸包,沉吟道:「我只答应娘娘尝试一番,若不能成,娘娘也不要为难婢妾。若是成了……」
惠妃微微一笑,将令牌和黄纸包一并交到林觅手中,「那是自然,若不能成,你拿着这块令牌,将来碰到大晠的军卒,也可用来保命。」
林觅闻言,将令牌紧紧攥入手中,相比册封公主那等虚无缥缈的东西,保命这样的作用,才更加实在!.
她朝四周看了看,咬唇接过,没有再多说,微微屈膝便转身离开。
惠妃目送林觅离去,松弛的面容陡然变得紧绷,手心的汗水几乎将帕子打湿了,捂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望了望四周,快步走到假山群中,手掌朝一处怕去。
咔嗒一声,石壁挪移,露出一个洞口,惠妃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穿着晠族女人的衣服。她目光含着轻蔑,「事情办好了?」
惠妃神情隐忍,说道:「你说的我都照做了,东西林觅已经带走,我的孩子在哪里?!」
晠族女人瞥着她笑了笑,「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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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之中,秦增李清懿一行人顺着地宫一路扫荡过去,追逐林氏的踪迹。
但这里是林氏的大本营,对方又如抹了油的耗子一般滑不留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清懿说道:「臻郎,让人将火把熄掉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