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展堂站直身体,微笑说:“真的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味道。”说完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尖。
是了,她昨晚伏在逼仄的小巷,闷热难当,身上的汗原本已经被体温捂干,但还来不及洗浴换衣,连夜便赶了回来,袍子被露水一浸,此刻的确是微微的散发出气味。
卑*的舞女见他和颜悦色都并不畏惧,反而会上前,而她却只知道一味畏缩,看来她的勇气,也不过如此。
---两天之后,夜展堂携带白淼出现在梅提乌斯的府邸时,她依旧戴着一袭面纱遮住迥然不同的面孔,在一群高大的罗马男人中显得那样的不协调。
所有人都暗自惊叹夜展堂的侍从怎么这样娇小,但其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冷淡和夜展堂的威势又叫人不能轻慢,只敢私下议论两句。
“你看,这样的建筑,是不是和赛里斯的很相近?”夜展堂并不在乎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侧身低声问身边一直静静站立着的女人。
她今天穿着一件最简洁不过的亚麻色袍子,身上那些名贵珠宝在夜展堂的勒令下已经全部取下因为他承诺会给她更多。
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还没出门时,夜展堂看着她整个人少了几分沉郁而显得清清爽爽又明眸皓齿,心情便莫名的好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如果去郊外骑骑马,大概是不错的。
“的确很相似。”白淼专注的看着墙壁,并没有注意他脸上愉快的神色。
以泥土夯实的台基高约九尺,正中镌刻众神,但以云纹为景;屋顶均铺以为全圆瓦当,这真是难为那个人,烧制出这些东西来。
“当年梅提乌斯返回罗马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夜展堂看了一眼远处和蔼慈善,正和人侃侃而谈的白袍老者。
因为罗马人并不直接和赛里斯贸易,西方大陆流通的丝绸和瓷器是经过波斯,贵霜,身毒,月氏和其他小国辗转而来。
即使是熟悉路途的商人,要达到东边尽头的赛里斯,也是遥不可及的一件事。
而他一个吟游诗人,却在有生之年,携带一卷手稿返回了罗马城,在罗马和希腊连连进行演讲,成为了名动一时的学者。
“赛里斯并不是没有罗马人。”白淼说道,当年的老维和阿加,便是在波斯登上商船,行至身毒,再阴错阳差继续向东而到达南越国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做不出这样的东西的。”她的手指划过墙上的云纹图案。
一路走来,越是靠近希腊罗马的地方,绘画和石刻的风格越是写实,而大汉,则更讲究意向。
两者对待事物大相径庭的眼光,实在不是一个从未到过汉土的人可以凭空揣测出来的。
“但他似乎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的。”白淼抽回手,忍受着身边人有意无意投来的好奇目光,十分不愿的低头往高大的夜展堂身后靠了一靠,俯首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口中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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