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僵硬地抬头看向宋兰真。
宋兰真的脸上只有无尽的失望:“你还有资格提父亲吗?”
宋元夜问:“我为什么没有?”
宋兰真胸膛起伏,于是添上了几分压抑的悲怒:“那他离去时对我们说的话,你都全忘了吗?他辛苦半生、筹谋半生,甚至连性命都丢掉了,难道是为了让我宋氏再向人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吗!兄长,你是宋氏的少主,可你所做的哪一桩、所说的哪一句,符合过你的身份?”
这时,她看他的眼神是如此寒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元夜忍不住想,往日和善的妹妹,如今为何判若两人?又或者,是她一直如此,只是自己从未察觉……
他仔细地往前回溯,终于问:“仅仅因为那一日,我不同意你们水淹泥盘街的计划吗?”
那是一次极其明显的裂痕,也是她第一次那样疾言厉色。
宋元夜以为,那是。
可谁想到,宋兰真听完这话,面上失望之色更浓,甚至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是了,你若自己能察觉,又怎会做得出那样偏颇的决定?兄长,你想知道,是不是?”
说到这里时,她调转视线。
一道纤弱的身影已经在远处立了多时,一袭白裙,蒲柳之态,打扮素净,唯有腰间悬着一挂五色丝绦,是其升任绮罗堂副使后的信物。
宋兰真便抬手指着那道身影:“那我问你,她是怎么回事?”
宋元夜随她所指一看:“赵霓裳?”
他不明白极了:“小小一个绮罗堂侍女,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宋兰真声音陡地抬高:“你也知道她只是小小一个绮罗堂侍女,可为何我才回神都主持了一场花会回来,这小小一个制衣侍女,竟成了绮罗堂副使?”
宋元夜顿如坠入五里雾中,甚至花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件事来:“她曾被周满救过,因此得了她信任。那一回周满要杀王氏的徐兴,便是赵霓裳先来禀报。她身份虽微,却识得时务,将来于我们未必没有大用。我市之以利,给一些恩惠,有什么不好?”
“陟罚臧否,关乎人心,岂能全如你这般任由心意?”先前的失望,已经变成了疲惫,宋兰真慢慢垂下了手,“你只为赵霓裳说了三言两语,便将绮罗堂副使之位给她,让其他人怎么想?那些资历更深、本事更大的,对她心生嫉恨之余,也必对你这个少主的处事暗生不满。只是那时我不愿提出来,以免伤你颜面与威信……你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很对吗?”
宋元夜听到这里,总算懂了,但也感觉心冷了:“所以从那时起,你便因为这一件小事,对我生了不满,只是引而不发,直到今日?”
宋兰真道:“不错。”
宋元夜道:“我以为我们兄妹二人,相依长大,本可无话不谈。你若有不满,当时何不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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