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先生眉心拧成了个结:“可若都不是,那春雨丹之事,还有谁能泄露?”
这一刻,浓重的阴霾爬上眼底,周满慢慢道:“直接知道春雨丹之事的人,是没有了;可知道是我们劫了寄雪草的人,却还是有的……”
蔡先生一惊:“您是说?”
周满忽然感觉太阳穴一阵突突的跳动,不由伸出手指来,用力压紧了。
但蔡先生随即便觉得不合理:“可不应该啊。他们那样大的世家,哪怕只是蜀中一个堂口,消息也都是密不透风的。当初他们帮着您一道去劫陆氏,若再给世家通风报信,能有他们什么好处?何况……何况出事时,那位韦长老还出手帮了忙……”
周满打断道:“陈规也救了泥盘街百姓,能说今日之事与他无关吗?”
蔡先生心中顿时悚然。
只是周满说完这话后,眉间阴霾更甚,一下闭上了眼:她知道,蔡先生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一个人或者一方势力,甘冒奇险做一件事,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目的。要看事情背后是谁主使,只需看谁能从此事之中获益。王氏也好,韦玄也好,能从此事之中获什么利呢?
又或者,除却局中这些人之外,还有什么她完全不知道的力量在暗中搅动此间风云……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代表着极致的危险——
这里面,一定有极其关键的一环,被她漏掉了。
周满的头,忽然更痛了。
已经是后半夜,病梅馆的匾额上还沾着大水里覆上的泥痕,暂时没人顾得上去擦,馆中依旧隐隐传来伤者病人低低哀哀的吟呻。
王恕拎着灯笼回来时,小药童孔最正埋着头在外面屋檐下收拣草席。
大水过后,总有不少东西需要清理。
王恕神思本就不属,初时并未注意,只是当他要登上台阶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孔最收那些草席意味着什么——
原本,病梅馆外总是躺着不少生病的叫花子,靠病梅馆每天熬的药,才能稍缓病痛。
可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
原本抬起的脚步,忽然停下,王恕恍惚问:“他们人呢?”
孔最抬起头来,这才让人看见他眼眶早已发红,小声道:“都没了。他们身体本不康健,病又不轻,大水来时难以躲避,有的淹死了,有的病情加重,没救回来。”
王恕于是感到了一阵眩晕,过了会儿,才道:“老祥呢?他的病都快好了,腿骨我也给他接上了……”
孔最低着头不敢抬起,声音已经哽咽:“也,也没救回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