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雾气就此破散。
破晓长夜,被光明照破。
…………
顾谦之前从未觉得,长陵的山路,竟是这般步步难行……
每行一步,太子便要温声开口,叮嘱一句。
“桃枝城新任黜置使郭大路可以重用……此人刚正不阿,可胜任昆海楼右使之位,若不愿迁来天都,也不必勉强。右使之位,还有以下几个人选……”
“你一直抱怨,昆海楼缺个能文善撰的笔杆子。被贬至礼部祠祭司的员外郎葛清,檄文写得不错,北伐战潮已起,他可堪一用……”
字字戳心。
这些都是琐碎细微的小事。
而太子能清晰记得这座朝堂内每一个兢兢业业的官员……大到三司六部的大司首少司首,小到一个偏远位置的撰文小官。
每日,如山一片的帖文,雪花般汇入皇宫。
大事小事细枝末节,太子都坚持亲力亲为,不知疲倦地批阅奏示。
这十年,大隋四境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蜕变。
三皇子和二皇子夺位争权之时,四境之内常有流匪,因为两境皇子为争“大势”,剥削基层,百姓疾苦,只能去当流寇匪徒,而圣山中人高高在上不沾烟火气,忙着拉帮结派争权夺势……又怎会在意底下生灵的死活?
如今则太不同。
太子为四境减免赋税,顶着言官讨骂的浪潮,命令中州打开城门,接纳东境战乱中无家可归的难民,为其开城送粮,鼓励耕作。
以铁律压制圣山,四境归心,以重刑压乱世,剿杀匪徒。
如果大隋皇帝,以修行境界来排名。
那么李白蛟,一定是排不上什么名次的,他自幼生来体弱,依靠先皇的血脉,也未能修行到多高的境界……更不用说,与太宗相提比论。
可要问什么是明君?
麾下江山社稷,百万子民,会给出答案。
太子执掌天都的这十年,挽大厦之于将倾,拨乱反正,钦定太平。
虽未登基,却已是当仁不让的圣仁之君。
而如今……令顾谦心酸的是,太子特地喊自己来长陵说的这些话,在以往,是会以帖文形式,送至昆海楼的。
这些事情并不紧急,之所以要当面说。
是因为……来不及拟定帖文了。
这是托遗之词。
殿下要将昆海楼彻底地交付给自己,却又担心未来遭遇的种种波动,所以不嫌繁冗地琐碎念着未来昆海楼需要招纳和兼收的人才……国之大厦,怎可一梁撑柱,顾谦再如何顾全大局,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兼顾整座昆海楼。
其实太子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审视大隋朝野已久,君侧唯有顾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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