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光,你怎么样?头现在还晕吗?”
“……额,穆霄?我这是在那儿……我怎么记得……哎哟我的头好痛……”
“昨晚在第三精神病院的突发事故,你意外受伤了,闻少校当时正好赶过去救了你,你还记得现场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穆霄皱着眉表情有些复杂,他在这儿都陪护了一晚上了,眼看着张晓光真的没事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可是有关第三精神病院的那两棵死人树暴怒伤人的事他到现在都没整理出大概来,就连匆忙赶过去的闻楹也只是来得及救出了张晓光,其余的很多疑点却无法解释清楚。
“我……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当时差点被死人树吃了……其他的……好像有个人帮了我……但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捂着自己酸胀发麻的太阳穴痛苦地呻/吟了起来,张晓光难受的模样穆霄看在眼里,表情倒是更奇怪了,因为他已经从他们单位医院的诊所里了解到张晓光为什么会出现短暂性失忆的情况,而这很可能就是……
——某种神经毒素麻痹大脑之后产生的副作用。
“张晓光人怎么样了?第三医院那边有关他的住院记录我都给清理干净了,应该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么忽然消失了……不过这倒是奇了怪了,死人树好好的怎么会提前进化伤人,在闻楹过去之前又是谁救了张晓光的呢……闻楹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啊?”
站在病房门口的陈啸光靠在墙壁上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穆霄从里头出来先是顺手合上了房门,侧过头轻轻地看了眼陈啸光之后才回答道,
“闻楹说他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只是稍微感觉到当时的现场应该有另一个特殊类植体人类的存在,但很快那个人就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消失了,他当时急着把重伤的张晓光带出来就先走了,结果现在张晓光摆明了是被什么植物神经毒素给消除了部分记忆……死人树应该是没有这个本事的,那肯定就是当时在那里的那个类植体人类做的了……”
“……那可厉害了,我都查了好几遍住院记录了,那里可一个登记在籍的类植体人类都没有,难不成还是个没有户口的黑户?这神经毒素得是什么剧毒植物才有的啊,难怪能收拾得了死人树了……不对啊,我觉得这事很奇怪啊……”
陈啸光越细想越觉得这事蹊跷的很,穆霄倒是也难得赞同他的观点,只是他还要和自己的某位顶头上司汇报这件事,所以在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他就从电梯口径直进入上了三楼的办公区。
等上楼了之后,穆霄最先需要经过的就是一群刚刚经历了发芽期正在小教室认真听生理老师讲解植物生理常识的类植体小孩的课堂,可当他看到某个瘦高熟悉的身影也站在教室的后门口后,他先是愣了愣,接着走上前就压低着声音略显无奈地叫了他一句。
“少校。”
一言不发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长相寡淡眼神木讷,就算是落到人堆里都不会引起人一丝注意的年轻男人鼻子上戴着副细框眼镜,脸上除了木和僵,连一丝稍微灵动点的人类神情都没有。
“什么事。”
连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没特点的要死,浑身上下也是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人能平凡成这样也是挺神奇的。
而似乎也习惯了他家闻少校这种看破红尘,仿佛出家人一样虚无缥缈的眼神,穆霄眼神复杂地僵持了几秒只能根据他的眼神判断意思又严肃地开口道,
“……张晓光刚刚已经醒了,但是他似乎被神经毒素麻痹了大脑,也记不清楚现场那个人是谁了,现在我们要追查那两棵死人树的生长进程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只能找那个已经消失了的人,您看接下来……”
“把这间精神病院近期所有的住院者名单都给我看看。”
“哦,好……好。”
听闻楹这么指示赶忙把之前就整理好的档案给他拿了过去,穆霄眼看着闻楹慢吞吞地接过那打档案又垂眸一页页翻过,毫无光泽的死鱼眼里一时间也让他察觉不出一点讯息,而等了好半天后,穆霄忽然就注意到闻楹冷淡的视线停在了其中的某一页上。
“这个人,去仔细查查。”
手指点在一张夹在里面的蓝底相片上,穆霄凑过去一看赫然发现是一个长相阴郁,眼神有点古怪的英俊男人,只不过稍微仔细看看长得倒是还蛮不错的,但除此之外个人资料都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自言自语了一句。
穆霄:“诶,少校,咱们现在查这个人是为什么……额,总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闻楹:“…………………………”
穆霄:“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思想太龌龊了我检讨我检讨_(:з)∠)_……”
穆霄这家伙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让沉默的闻楹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了,他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人,在这种事上又一向有着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毕竟昨晚事情刚发生今天早上就着急出院,哪怕是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也应该好好查查,更不用说是这样一个已经在这间医院住了整整十三年,本应该有严重精神病史的男人……
而这般想着,面无表情的闻楹便将自己黯淡的眼睛落在了照片上这个有着一双颜色浓郁的眼睛的男人和他略有些特别的名字上
蒋……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