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畅一番思量后,依旧不愿多说,眼前两位青衫男子,喜欢讲道理,也擅长讲道理,但是如果这就将他们当做傻子,那就是荣畅自己蠢了。兴许自己透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被他们顺藤摸瓜,牵扯出更多的真相,两个旁观者,说不定比荣畅还要看得更加深远。对方未必会以此要挟什么,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在浮萍剑湖有两件事最要不得,练剑不行,脑瓜子太笨。
不过师父郦采反正看谁都是剑术不成的榆木疙瘩。
师父每次只要动怒打人,就会忍不住蹦出一句口头禅,“脑瓜子不灵光,那就往死里练剑嘛,还好意思偷懒?”
这种道理怎么讲?
于是荣畅小心翼翼酝酿措辞后,说道:“形势如此,该如何破局才是关键。隋景澄明显已经倾心于陈先生,慧剑斩情丝,说来简单行来难,以情关情劫作为磨石的剑修,不能说没有人成功,但是太少。”
陈平安点头道:“确实如此。”
在藕花福地,春潮宫周肥,或者说是姜尚真,为了帮助好友陆舫破开情关心结,可谓手段迭出,诸多作为,令人发指不说,而且已算人间极致的冷酷手段,依旧效果不好。陆舫最终没能跻身十人之列,不单单是输给了陈平安,事实上,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陆舫尚未心境圆满,哪怕能够“飞升”离开藕花福地,其实就等于虚耗了六十年光阴。
荣畅问道:“非是问罪于陈先生,只谈现状,陈先生已经是系铃人,愿不愿意当个解铃人?”
陈平安摇头道:“难。”
荣畅皱了皱眉头。
打算修炼闭口禅的顾陌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修道之人,贪恋美色,就落了下乘,还是说你图谋甚大,干脆想要与隋景澄结为山上道侣?好嘛,如此一来,就等于跟我们太霞一脉和浮萍剑湖攀上了关系,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平安依旧摇头道:“并非如此。”
有些言语,话难听。
可是愿意与人当面说出口,其实都还算好的。
真正难听的言语,永远在别人的肚子里边,或者躲在阴暗处,阴阳怪气说上一两句所谓的中允之言,轻飘飘的,那才是最恶心人的。
齐景龙也点头道:“很难。”
陈平安突然说道:“我只说一些可能性,先说两个极端情况,佛家东渡,逐渐有小乘大乘之分,小破我执不如无我执,隋景澄修心有成,今日之喜欢,变成来年淡然,才是真正的斩断情丝。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隋景澄情根深种,哪怕远离我千万里,依旧萦绕心扉,任她跻身了上五境,成为了剑仙,出剑都难斩断。再说两端之间的可能性,你们两位,都是山上宗字头仙家的高人,应该会有一些术法神通,专克情关,专破情劫,但是我觉得隋景澄的心境,我们也要照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