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真问道:“崔老弟,越看越吓人,怎么说?”
崔东山一本正经道:“你脸皮厚些,快点与吴大宫主求饶,周首席难道没有发现吗?口口声声随我们折腾,吴大宫主才是最没闲着的那个,面对这样的强敌,既然斗力斗智都斗不过,那就服个软,只能认输了!”
吴霜降会心一笑。
在青冥天下的道官之间,曾经流传着一句脍炙人口的金科玉律,以下五境修士面对中五境的道心,再用上五境修士的术法神通对敌,意外就小了。
吴霜降依旧一手负后,一手打了个响指。
身边飞旋有三把本命飞剑,笼中雀,井中月,一截柳叶。
当然都是仿剑。
但是崔东山和姜尚真,可都不觉得北俱芦洲恨剑山的仿剑,能够与这三把媲美。
崔东山一语道破天机:“幸好只能支撑一炷香功夫。”
姜尚真眼神哀怨道:“山主的甩手掌柜,十分未卜先知了。”
吴霜降以指尖抵住那把“笼中雀”仿剑,微笑道:“那就请君与我同游鹳雀楼?”
刹那之间,天地景象浑然一变。
有一座高楼矗立在大江畔,正是青冥天下岁除宫的形胜之地,鹳雀楼。
吴霜降一挥袖,井中月仿剑一闪而逝,一条大江的江水随之抬升,如雨云倒悬大地,最终落雨天幕,无数雨滴激射而起,每一滴雨水皆飞剑,飞剑数目以百万计。
悬空而立的崔东山,手中绿竹杖重重一敲,微笑道:“往古来今谓之宙,那就今去往古,蹚水上游抓条大鱼,给我回去!”
儒家圣贤的口含天宪,光阴长河随之逆流倒转。
三人就此重返真正的笼中雀小天地。
事实上,两次光阴流水,经过吴霜降身边的时候,都绕道而行。
崔东山摆出一个纯粹多余的金鸡独立,一手高举,掌心托起先前的白日,一手以行山杖指向那吴霜降,“四方上下谓之宇,晚辈就教教吴宫主何谓小天地!”
事实上,在崔东山摆出那个滑稽姿势之前,天地已成。
吴霜降将那三把仿剑都收入袖中,看架势,竟是要拿来炼虚为实。
吴霜降第一次挪步,一步跨出,身后天相与真身重叠,原地现出一尊巍峨法相,高达千万丈,相较于化外天魔在条目城的顶天立地一幕,要更夸张,简直就要撑开崔东山的一座天地天幕,跨出第二步之时,法相单手撑天,一臂横扫,原本稳固天地顿时气象混乱,出现了无数条道法洪流,每一道丝丝缕缕,都大如决堤的汹涌江河,激荡天地间,一座天地立即响起一阵细微的丝帛撕裂声响。
崔东山嗤笑一声,双指一转绿竹杖,画圆而走,掐指默念一篇圣贤教诲,囊括吴霜降和那尊法相的天地被切割开来,凝为一粒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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