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实在是不愿老人白跑一趟,哪怕明知可能性不大,仍是硬着头皮说道:“爷爷,我与刑部几位官员有些关系,看看能否帮我们换一个地方?”
若是别人担任大骊国师也就算了,只能听个热闹,不也是热闹。话说回来,若真是他,就算今天瞧不见他,将来某顿酒桌上不一样见?老人豁达,笑着摆摆手,“大可不必。”
柳倩还是犹豫,宋凤山握住她的手,笑着摇摇头,确实没必要,就听爷爷的。
就在此时,一位貌不惊人的汉子不露痕迹穿过人群,以心声问道:“可是竟陵山神柳倩?”
柳倩点点头。
他先递给柳倩一块刑部头等无事牌,再以心声自报姓氏、身份。柳倩不露声色,心中却是震惊,竟是一位大骊头等供奉?她轻声问道:“不知赵供奉找我是何事?”
她这次离开山神祠庙,是经过层层审核、勘验的,最终得以手持一枚大骊礼部特制、中岳巡检司颁发的符箓玉牒,篆刻“涉水”。没办法,水神越境登山,山神涉水,便是如此程序繁琐的,都要照规矩走。那位赵供奉态度极好,神色温和道:“若是宋老先生愿意登高,我可以带着你们登上皇城的城头。”
宋凤山倍感意外,看来还是爷爷有面子。一般人别说皇城头,登上外城头都是痴人做梦吧?
宋雨烧有些犹豫,难不成是陈平安从哪里得知自己的行踪了,专门让朝廷这边破例行事?
老人总是怕为难别人。
就像竟陵山在上次山水考评中得了个比较罕见的甲等,评语极好,老人高兴之余,总是难免有些犯嘀咕,终于还是不忍心开口询问一事,甚至都不愿与孙子宋凤山旁敲侧击,真不是因为陈平安的缘故?到头来还是柳倩和宋凤山发现老人有心事,主动提及此事,真不是。老人这才放心。当然也与他们说了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肺腑之言。当时老人稍微喝了点酒,微醺,说你们将来若是真碰到了难事难关,我这个当爷爷的,豁出脸皮,也会跟陈平安说道说道。除此之外,爷爷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与陈平安,是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可以一辈子不用求他帮忙办事,你们就只是朋友……
那名赵供奉,其实不但是刑部头等供奉,还是一位大骊宋氏的皇室供奉,不过完全没必要搬出这层身份,他笑道:“宋老先生无须担心,邀请你们登上城头,是陛下的意思,不但亲自圈画出来,还额外做了朱批文字的。陛下还让我捎话给老先生,今日实在事务繁忙,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宋雨烧只是与那位赵供奉抱拳,老人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场面话。赵供奉笑着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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