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背剑少年,跟腰悬官印、兵符的白府主,各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白茅故意挑选了那些折纸精巧的车马阁楼、丫鬟婢女,约莫百来颗雪花钱总是有的。
见那背剑少年蹲在地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将那一大堆才刚刚得手的纸钱竟然全部烧毁了。
白府主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小兄弟,这是作甚?”
这些纸钱,碰到识货的市井有钱人家,可是能卖不少真金白银的,折算起来,怎么都能卖出几十颗雪花钱。
少年说道:“老话说财如流水流水财,都是过手即得又无的东西,只说这些纸钱,本来就是烧给死人的,当年到了阴间,就已经缺斤短两,如今烧掉,下边就等于多出一笔本该属于他们的钱财。”
白府主怔怔无言,沉默许久才蹦出一句,“你倒是心善。”
少年纠正道:“我这叫艺高人胆大,不怕走夜路,这点横财钱算什么,毛毛雨。”
他站起身,问道:“一起下山?”
白茅点点头。
总觉得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蹦出的愣头青,傻归傻,运道是真不错,这都能逃过一劫。
少年突然说道:“我好像还欠你两颗雪花钱。”
白茅抖了抖袖子,笑道:“都算在这里边了。”
结果少年瞥了眼白府主的那条蹀躞,说了句,“生前只当过芝麻官,没当过大官吧。”
白茅笑容苦涩,倒是没反驳什么。
他们一起走向那轿椅,还有四个始终杵在原地的挑夫。
少年笑呵呵道:“都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以前没觉得如何,今儿算是明白这些老话的精妙了,看看天曹郡的张剑仙,再看看那位山神老爷的八抬大轿,最后瞧瞧你,我都要替你觉得心酸,人家出门都是腰缠万贯,镶金戴玉的,白老哥你倒好,腰有十文必振衣作响,还府主呢,你咋个不把府门设在合欢山的山脚当山门?”
白茅尴尬一笑,伸手掐诀,念念有词,将那轿椅和挑夫都变成了几张折纸,再伸手一抓,白纸飘晃入袖中。
这套出门行头,还是早年与那货郎花钱买来的,花了白府主好几颗雪花钱。
至于这无知莽撞少年,说话是难听了点,人倒是好人。
只是白府主越想越气,话不是一般难听啊,好像总能戳中心窝子。
他到底从哪儿来的,大家族除了传授武学,也教这种嘴上功夫?
少年问道:“前边那个瞧着就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好看女子的撑伞姑娘,白府主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吗?”
白茅看了眼前边的油纸伞和绣花鞋,只是你小子哪只眼睛瞧出一个无头女鬼“好看”的?
你小子莫非是只对女子如此积口德?
白府主暂时还不清楚,先前背剑少年那份烧纸钱的阴德,其实都记在了他白茅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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