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季冷和刑真发作,方母率先暴怒大喝:”你们两个是来帮这小畜生的吗?苏先生怎么会教出这么些败类?”
季冷很想说:”明明是你生的方子成,怎么怪起别人了?畜生来畜生去还不是在骂自己”
有些时候想明白却不能说出来,还得昧着良心胡诌:”阿姨别打了,方子成可是您的亲生儿子,打死就没了。“
下一刻季冷就被方母喷火的目光吓的激灵灵打个冷颤,是啊,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儿子的?
经过阻拦,本就不忍心在继续鞭打自己儿子的方母,正好找到顺势的台阶,一屁股坐在院落中的石凳上,喘着粗气摸着鼻涕强忍着不让眼泪滚落。
刑真和季冷扶着方子成坐到另外一个石凳,前者拿出来扬轩给的金疮药,一点点撒到血肉模糊的少年后背。
毕竟是皇室的药物,虽说不能立时生死人肉白骨。止疼镇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大约一炷香时间,不等季冷和刑真责问。少年方子成帅先开口娓娓道来。
“苏先生教过我们,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我铭记在心身体力行。“
“刑真和季冷来之前,怕是也想好什么诚信乃人之根本的话语来对付我吧?实不相瞒,我在府衙所说皆为属实。”
“去年冬天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那天。我和父亲去走亲戚,在水泊山下的山梁镇,亲眼看到苏先生和山梁镇通缉画像上的山匪在对饮。”
“事后也曾问过苏先生。先生坦诚相认没有隐瞒,并且告诫有些事情的对与错,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站在不同角度看待事情的对错会有不同的结果。”
“苏先生还说了,事后如果有人问及此事直说便是,不可说谎不可骗人,身为男儿要敢作敢当。”
“在衙门里我就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该死的葛胖子一口咬定是我在私塾看到的山匪。
“该死的葛大胖子,一身肥膘里面装的全是坏水,陷害苏先生窝藏山匪。”
季冷歉意道:“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
方子成示意:“没事的,只要苏先生莫要怪我就行。”
心境处在崩溃边缘的方母,终于坚持不住。哇的一下大哭出声,并且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口中不停的呢喃:“孩子受苦了!”
触及到血肉模糊的后背,方子成痛的呲牙咧嘴。
方母受到惊吓一般,瞬间收起手臂,改做环绕在自己儿子的脖颈。
少年则将脑袋埋入娘亲的胸口,母亲落下心疼的泪水,少年落下委屈的泪水。
木讷刑真听闻这些话时,心湖间犹如雷霆炸响。平静的心湖泛起滔天巨浪。
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昨日杨轩刚刚和自己说过,不同的角度看到的对与错有所不同,今日便又听到一次。
不仅如此,腊月二十三,世俗的小年。在别人眼中是改善伙食,过年的开始。可是在刑真眼里,是丢失母亲痛苦的回忆。
世间居然有这么多的巧合。
兴师问罪已经不可能了。方子成现在的态度,更别谈什么公堂改供的事情。
死不悔改不过如此吧。只是这句话用在方子成身上,应该是一句褒义词。
刑真和季冷二人简单客套一番,叮嘱方母别在动粗打人后,便告辞离去。临行前不忘反复叮嘱,方父回来也不可随意打人,对与错等苏先生出来后在做定夺。